守门的护卫左右为难,按理说一方面不用拦着自家夫人,可另一方面,夏扶薇这明显是生了气才要出走的,而且将军平日里那么在乎她,好像不拦着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僵持半晌,沈亦安开口了。
“让她走。”
三个字,被男人说得很轻很轻,但却把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夏扶薇突然觉得心里被挖了一刀。
她知道沈亦安的意思,只要自己这半只脚一踏出去,就再也没有办法收回来了。
摆在她面前的是两种选择,委曲求全,抑或是一走了之。
当然,也可能她根本没有一走了之的机会。只要她今日想从这大门口踏出去,从今往后和沈亦安就只会是敌人了。
而沈亦安对待敌人,那后果就可想而知。
但是她要委曲求全么?事已至此,她并不觉得自己再怯懦地把脚收回来还有什么用。她清楚地记得沈亦安甩开她手的时候有多么狠心,多么让她想哭。
女人抓着包袱的手紧了紧,然后头也不回地迈了出去。
……
半个时辰后,夏扶薇找了处客栈,开了间房。
她不敢走得太远,也不敢去太偏僻的地方。毕竟自己上次被绑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夏扶薇找店小二要了几壶酒。等回到房间坐下来灌了自己几口之后,她才忽然惊觉,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矫情了?
她居然买了酒,坐在这里边喝边哭?!而且还是因为沈亦安?!
这什么画风?!她以前是这样矫情的人么?
果然,感情真是要不得的东西。她怎么会喜欢上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绝世渣男呢?一心一意跟随自家小偶像走上人生巅峰不好么?
真是见色起意一时爽,事后天天火葬场。呵呵。
夏扶薇越想越悲愤,于是忍不住又喝了几杯……
一段时间过后,窗外月光泠泠,窗内的佳人则是红着脸,趴在桌子上摆头晃脑,迷迷糊糊。
她,喝多了。
夏扶薇只是记得古代酒的酒精度数含量不高,却实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她的头晕乎乎的,好像整个人都掉进了酒缸里。虽然她觉得自己没醉,但其实她已经醉了。
女人的脸红的像煮熟了的章鱼,头一晃一晃的,最后趴到在桌子上,再也抬不起来。
食道在灼烧,胃里在翻江倒海。脑子里也像一团浆糊,被搅动来搅动去。
窗户外面下起雨来,秋天夜晚的空气也变得潮湿阴冷。她的肩头感受到了凉意,本想起身去把窗户关上,可却一直没有力气站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忽然朦朦胧胧间感到有一个人,带着熟悉的气息与温度,将衣服披盖在了她的身上......
暖呼呼的,很窝心。
她感到自己的头发被揉了揉,然后上方传来熟悉的男声:“酒量不好怎么还喝这么多?还站得起来?”
她听到那声音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把头抬了起来。
沈亦安的脸在眼前模模糊糊,她突然笑起来,心想自己这也太惨了吧?都产生幻觉了?
幻觉也别让沈亦安来啊,换个陆寻之啥的不好吗?
那人却只是坐在旁边,问了一句,“也该闹够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夏扶薇在心里很霸总地回了一句,回个屁。
可是说出口来的时候却突然带了委屈的哭腔,眼圈红得令人心疼:“你还让我走。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我去跟夏侯爷解释清楚不关你的事,叫他不要跟死狐狸一起对付你,结果我回家你却凶我。还都不让我拉你袖子,你好过分,你真的好过分啊。”
“你还跟他们说,让我走。你让我走去哪?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
沈亦安伸出手,用右手净白的指节擦去她脸上恣意的泪水,很温柔地说:“你想出去的时候我拦你,你只会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