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山故意牵扯到顾相,无非就是想拉更大的仇恨,果不其然,旁边有几位年轻的姑娘本就暗恋顾既明,如今见到江采苓就是顾相的未婚妻子,心中涌上嫉妒神色,啧啧开口,“这样恶毒的女子竟然要嫁给堂堂顾相,真是不要脸!”
一个老汉也开口道:“我们都亲眼看到你杀人了,抵赖不了的,若是这件事情不给出个说话,我们老百姓就联名上书,我就不信陛下能饶过你!”
千夫所指,不过如此。
明明处在五月的艳阳天中,江采苓却觉得浑身冷得可怕,看着一双双视她为恶魔的眼神,其中包含着恐惧、正义、憎恶等诸多复杂的情感,恨不得亲眼看到她人头落地。所有的指责吞没着她,似乎她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
她,江采苓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相反,她虽然手染人命,但是每一件事都是为大周而做:如果像是崔启这等有着不臣之心的奸恶之人没有除掉,官官相护,层层拨皮,贪污军饷,早在三年前洛阳就会变得生灵涂炭,成为人间地狱。
人,自以为站在正义的一面,大义凛然,好不威风。
在所有仇恨的目光中,江采苓忽然注视到一双充满担心的眼睛,是贺潇潇。
仿佛是冰冷中照进了一抹阳光,阻止一个人愤怒中的黑化。
江采苓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偏激,握紧拳头微微控制着心神,再次抬头,眸底闪过一丝灼人的红色,江采苓素净的手拍着桌面,发出的巨响让人群成功变得安静。
这个世道,当彬彬有礼不再管用,那么变得嚣张跋扈一定不会吃亏。
江采苓视线环顾四周,红唇轻吐,“抓贼抓脏,捉奸成双,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毒死了苏清城,有何证据?”
刚才那位大婶重复了一遍,“我看到苏公子吃了你的食物之后才中毒的!”
江采苓走到那位大婶面前,俯视着她,不怒反笑,“这里是饭馆,食客吃了食物中毒,难道不是应该觉得厨子有问题吗?为什么大婶您一口咬定和我有关系呢?而且我坐的地方有珠帘相隔,只能看到里面大概的样子,大婶如何看清我喂下苏清城吃下的是糕点呢?”
大婶一愣,接着反驳道:“我眼神特别好,不行吗?”
“哦?”江采苓轻轻一笑,走进帘子,坐回刚才的座位上,拿起筷子加起一个东西,朗声问道,“大婶,您看我夹的是什么?”
大婶额头上不禁冒出细汗,擦在脸上的粉遇汗融化,青一块白一块十分滑稽,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众人狐疑地看着大婶,有人着急,“大婶你倒是说啊!”
大婶皱眉,眯缝着眼睛,用力地看着,胡乱说了一个,“是……冷梅糕。”
帘子中传来笑声,珠帘被撩动开,江采苓端着筷子走了出来,只见筷子上空无一物,“大婶,您这双眼睛看来是时而混沌时而明亮啊!”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刚才是这大婶胡说的。
大婶面子上挂不住,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面,哭喊道:“天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如今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众戏弄,真是气死我了!”说着大婶双手捂着心脏,翻着白眼,接着“砰”地一声,昏倒在地。
“大婶,您怎么了?”一个俏丽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身穿艳色华服的女子冲到了众人眼前。
见到大婶昏迷不醒,女子抬起头对江采苓道:“贺翎儿,这位大婶怎么会昏倒的?
江采苓看清女子的模样之后暗暗发笑,钱兰倒是会赶时间,竟然在这个时间点里出现,若说不是串通好的,傻子都不信。
见江采苓没说话,钱兰更加大胆起来,“刚才的事情我看得一清二楚,分明就是你把大婶气晕的!”
“是真晕倒还是泼妇撒泼,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沉默许久的贺潇潇开口,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指拨开大婶的眼皮。
就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潇潇伸出另一只手的中指和食指,作势要戳进她的眼睛里,吓得大婶立刻向旁边躲去。
见状,贺潇潇冷哼一声,“您都这么大岁数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收了谁的钱财来污蔑我们姑娘的!”
众人一看事情有反转,不禁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这究竟是演得哪一出?所以苏清城到底是被谁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