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扬定神一看,只见到女子长着一双狡猾促狭的剪水杏眸,小巧的鼻尖挺翘,唇形饱满,殷红柔润……
云阳郡主!?
“啊!”曾子扬大吼一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微微的冷汗。
看到了头顶不再是烟青色的罗曼纱帐之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曾子扬僵硬地侧头,只看到江采苓正噙着笑意看着自己。
曾子扬有一种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虚幻感,不确定问道:“你不是我夫人吧?”
江采苓柳眉一皱,抬手走近曾子扬,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清凉手背贴在了曾子扬的额头上,心中想到:不烫了啊,既然已经退烧了,怎么还神志不清、胡说八道呢?
于是,又将手放到了对方的后脖颈上,感到后脖颈温度也不烫人之后,江采苓怀疑心脉出了问题,抬手又将手放在了胸前的心口上。
感受到江采苓对自己的上下去手,曾子扬像是被纨绔子弟沾染了清白的良家妇女一把挥开了她的手,贞洁地说道:“我是不会从了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采苓眉间的神色更加凝重起来,对身后站着的崔萍说道,“崔姑姑,还是请一个专业的郎中吧,我觉得这个人八成是得了失心疯。”
两个人离开,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想到梦境和刚才江采苓的动作,曾子扬的心像是疯了似的,强有力地、砰砰跳动着。
他捂着胸口,心尖不禁有些发颤。
正文 第160章 危机,一触即发
曾子扬后来才了解到,在他们二人吃了假死药晕过去之后,江采苓的人和他的人马遇到了,一起冲进山寨中营救。
在最后的审讯中,发现银矿坍塌一案中的确是寨主和人勾结,涉案人员已经被秘密押送回南安作进一步的调查,其余山贼也都交由了当地的府衙负责。
这里是回南安城路上唯一一个没有满客的客栈,地处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环境可以说是简陋。
江采苓住的是朝北的房间,阴面房无论是什么季节总是潮湿得很,房间墙壁上还有着淡淡的黄色痕迹和青绿色的霉点,如果不是贺潇潇带了熏香,房间中将会一直残留着腐烂的陈年旧味。
“娘娘,您刚刚清醒,住在这样的地方能行吗?”崔萍上下打量了一眼房间,担心地问道。
她是从小就服侍长公主的,就算是在还是品阶最低的小丫鬟的时候,她也不曾住过这样简陋的房间。
江采苓笑着摇摇头,“不过就是住上一晚,等明日清早就走,没有什么的。”
这里比起曾经大冬天睡过的柴房要好很多了。
江采苓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到窗户上绑着封条,像是一个符咒似的黄色纸片上面用朱砂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
八成是谁的恶作剧。
撕下了封条,江采苓推开窗户,目光触及到窗外的风景,心中骇了一跳。
那是一片不算空旷的空地,几棵大树不疏不密地立在这片土地上,其间还堆起了一朵朵坟包,墓碑新的旧的都有,树叶斑驳的阴影投在上面,整片空地勾勒出一个奇怪的阵型,宛如一个哭泣的人脸,越发显得阴森诡异。
“客官!”门外小二的看到之后,怪叫了一声,连忙冲了进来紧紧地关上了窗户,将地上的封条捡起重新贴到了窗户缝隙上,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说着咒语。
昨晚一通动作,小二的脸上才重新恢复了血色,对江采苓说道,“客官,这个窗户开不得。”
“为何?”
小二支支吾吾起来,“总之不能开就对了。”
崔萍面色一白,“难道是不干净的东西?”
宫里长大的人,手中哪能没沾染上鲜血,冤魂索命的事情也没少听过见过,就算是沉稳如崔萍也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江采苓半点没有害怕,她就是借尸还魂的鬼,要是真的又不干净的东西,那八成就是她了。
再者说,刚才那个鬼画符的封条她碰了之后半点事情都没有,可见要是真的有厉鬼索命也是抵挡不住的。
按理说客栈为了防止造成住客的恐慌,八成会将这个窗户封死,让住客不会知道窗户外面是乱坟岗。
然而这家店活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贴了一张符咒,恨不得让所有都知道这间房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