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云扬唇一笑,“殿下昨天下午在桌案上休息,我进去填茶,便听到了殿下梦中口口声声念叨着娘娘您的名字。我向来心思聪慧,自然知道殿下相见娘娘,于是便以殿下的口吻邀请娘娘来了。”
艳云一副“你看我多聪明”的表情看着他们二人,美艳的脸孔上此时满是孩子般的稚气。
苏清城听到艳云的话,比起听到杜念玉在饭菜中下|药还要激动,下意识看向了江采苓,对上后者疑问的目光时,又迅速转头对艳云没好气地说道,“艳云,你听错了!我何时在梦中叫过这个女人的名字!”
艳云撅了撅嫣红的小嘴,眼波中流转着敷衍,“行行行,殿下说没叫过就没叫过吧,当我听错好了。”
江采苓倒是没有很大反应,估计在苏清城的梦里,她依旧扮演着邪恶的女人,面目可憎地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抵在了杜念玉的白嫩脖颈上,以至于才会让他呼喊自己的名字。
总之,不管是真说了也好,还是艳云听错了也罢,始作俑者就是被杜念玉那盒加了料的饭菜。
一场乌龙而已,不存在刻意陷害。
心中的石头落地,挥了挥手就离开了房间,至于苏清城到底相不相信杜念玉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江采苓走之后,艳云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伸出手指怼了怼苏清城的手臂,声音柔媚中带着一丝调侃,“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苏清城眉间微蹙,不明白艳云的一脸兴奋从何而来。
艳云唇角高高地扬起,“殿下二十三年来的童子身得破,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苏清城本来就烦心,又被人调侃,二话不说拎着艳云的衣领子就扔到了窗外。
艳云脚尖轻盈地落地,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翩跹的红白裙摆如风悠扬。
烟雾般柔情似水的眉眼瞥到了躲在角落处的庆山,脸上的笑意加深,昂着脖子走了过去。
一张俏脸倏地凑近到庆山的脸前,半阴不阳地说道:“昨夜的事情要是你敢泄露半句,你就等着被我易容成青楼花魁吧,真正的女人,明白吗?”
庆山忽然觉得胯下一凉,弱气嘟囔着,“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看到庆山的弱鸡样子,艳云觉得有几分可爱,皓腕轻抬,修长柔嫩的手指在庆山的腰间滑过,“我既是女子也非君子,不过说到做到。”
说话间,媚眼如丝,一颦一笑无不勾人心魄,声音更是甜得发腻,可是却不会让人产生半点旖旎幻想,反而游走在他身上的那艮漂亮的手指像是一把随时能要他性命的刀刃。
……
上次银矿坍塌一事,王氏派出来了一个人背锅,算是将这件事情摺过去了,但是王氏在百姓中的口碑那是越来越差,市井小儿们编着讽刺王氏的顺口溜满街嬉闹。
王氏百年风流,流传到这一代已经不在注重内心的修养,满门子嗣没有一个拔尖出息的,有如王赋贵一样寻花问柳的纨绔,也有着整日只知道如何讨好大官保证自己顺利飞升的官迷,总之没有一个是能拎得清的。
正值夕阳下山,刺眼的阳光透着雅间西厢窗户照射进来,晃得江采苓不禁眯了眯眸子,问到坐在对面的柳明楼:“那些女子可愿意对峙公堂?”
柳明楼金扇一摇,“这些女子都是被王赋贵毁了一生的,我同时用金钱加码,就算她们不答应,她们的父母也会收了钱将他们的女儿扔出来。”
柳明楼的这番话着实戳心,但是也是事。在这个女人的清白值千金的年代,没有人会在意内心是不是贞洁,只在乎身下的一层薄薄的膜。
女子的贞操和一层膜画上了等号,未免有些可笑,可这却是主流当权者深信不疑的事情,并且用荒|淫、放|荡等词附加在这些女子身上,明明她们才是受害者,却不能坦荡地活在阳光之下。
造物主创造了阳光,公平而慷慨地分享给人们,可是人们却制定了道德律,将一些人永远关押在道德的监牢中,满口正义地剥夺了他们享受阳光的权利。
江采苓微微叹息一声,“若是你掌管的铺子里需要女子,看看能不能用到她们。”
“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明日一早她们就回到京兆尹敲鼓鸣冤。”柳明楼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话锋一转,眉眼带着弄浓浓的不耐烦,“那个叫江未眠的是怎么回事,赶紧让他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