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走到了床边,和衣躺在了他的身边,阿郎的身子像是个暖炉似的,抱起来又软又软又热,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奶香味,黎炎不禁感叹道,“阿郎,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就在黎炎养孩子之路上不回头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噩耗,阿郎一家全都死了,死因不明。他派人去现场看了,他们的身上除了那日他命人打的痕迹之外再无其他外伤。
“这件好事情不能让那孩子知道,听明白了吗?”他继续追查下去,并且让府中的人半个字都不能对阿郎说,后来根据仵作是,他们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食物相克最后命丧黄泉。
黎炎曾经想,如果当初阿郎的家人没有遭受那场意外,说不定阿郎也不会像是如今这么恨他。
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不知怎么忽然知道了阿郎的存在,一纸飞鸽传书过来,说是半年之内若是还没有玩够,他会亲自解决阿郎的。
父亲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黎炎自知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和父亲抗衡,因为这件事情而分身劳心的他自然就疏忽了阿郎。
就在他不注意的这段时间中,阿郎便偷偷溜走了。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忽然有人来报信,说是他家婆娘看到了阿郎。于是他匆匆赶到阿郎村子的时候,只看到了在阿郎父母墓前死掉了的大婶,口中没有了舌头,正是报信人的婆娘。
……
再次相遇,那个孩子已经长成了翩然少年,瘦脸圆眼,宽肩细腰,和他想象得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的时间实在是不凑巧,父亲正好因为议亲之事回到了这里,黎炎为了躲避父亲给他定下的亲事,故意夜宿花柳,走马章台,却硬生生被父亲从隔壁明楼县的花楼中揪了出来。
盛夏夜晚,月朗星稀,偶有晚风吹过,他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的舒心。因为刚走出花楼,他一眼就看到了飘着胭脂香味的八大胡同的巷口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手里捧着已经凉掉的包子,吃得开心。
手下的人又将阿郎的画像给父亲看过,父亲自小过目不忘自然也认出来了阿郎,黎炎清楚的看到了父亲看向阿郎时眼中流转着算计的神色。
暗道一声不好,黎炎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思考着当下应该如何去做,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疾步朝着少年走去。
阿郎似乎也看到了他,紫葡萄似的眼睛中闪烁着畏惧的神色,他心中一软,有着几抹难过。他从来没有对别人像对阿郎这样的好,可是偏偏命运总是爱捉弄他。
若是放在平时,他定然会将当年的事情好好解释一番,然而眼下的情景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他吊起眼睛,勃然大怒的说道:“你宁可在这里当乞丐也要逃出来,当真是我给你好脸色了吗!”
阿郎起身便要逃走。
他扣住了他的手腕,恶狠狠说道:“绫罗绸缎、锦被软床你不要,那爷今天就在这要了你。”
“你怎么还活着?”
“呵,你当真以为那个药房老板卖给你的是毒药?不过就是普通的蒙汉药而已,怎么看到我还活着很失望吗?”
“你放开我!渣滓!”
粗鲁的吻落在了阿郎的身上,原本养肥的身子又干瘪下去,抱在怀中便知道他最近受的苦。
这里是莺歌燕舞的八大胡同,自己没有人理睬他这罪恶的行为,相反还有不少人拍手叫好。他心中顿时不忍,可是一想到父亲一贯残忍的手段,假如阿郎落在父亲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黎炎眼角湿润,凑到阿郎的耳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害怕。”
然而,因为被羞辱而感觉愤怒的阿郎根本没有听到他这一声清浅的安慰,纤细的手腕不知从哪里拿起了一个巨大的石块,又准又狠地想要砸在他的头上。
他灵活的躲过,接着黎炎将阿郎打横抱起走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环抱着他温言安慰道,“阿郎,一会儿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别担心。”
黎炎不曾发现,阿郎的目光已经变得涣散起来。
此时,小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爷,你让我安排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他略为僵硬的点点头,冷眼扫着小厮带过来的老老小小,冷眼扫过,“你们要是真敢动他,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