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听了赶忙笑着塞了一个做好的果子进夏白露口中,“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赶快给你堵住!”
夏白露嚼了嚼咽下,嘿嘿笑道:“李婶,这果子也好吃,再来一个呗!”
后厨中一片哄笑,笑闹中气氛很是欢快,隐在庖厨旁的一个身影抽身出来,大步跑向二少爷房间,见二少爷正在读书,立即上前附耳说了些什么,二少爷揉揉额角,问道“她怎么跑到庖厨去了?”侍从说了些什么,二少爷了然点点头,道“继续盯着!”侍从忙又退了出来。
夏白露余光一直留意着门边的人影,知道他就是司马懿的侍从,继续不动声色的与后厨中人调笑。
不多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出锅了,按照制度分别装盘,在蒸屉上热着,待有人喊开席便差人送去前堂。厨师们忙了一整天,都揉着手臂想回去歇一歇,还得有人在庖厨里看着,就见夏白露主动请缨,“各位哥哥婶子们,你们都忙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我在这儿看着便好。”
李婶还有些不好意思,这张春华原不是庖厨的人,也随着他们帮了半日工,现下还要替他们看着厨房,着实有些不忍心“小华呀,你也累了一天了,怎么能让你看着呢!”
“李婶,我不要紧的,我年轻不累,大家都歇息去了,您也快歇歇吧!”说着,夏白露便推着李婶出了庖厨。
李婶素知张春华人开朗活泼,做事却稳当,把庖厨交给她看着也无不可,便脸带笑意的离开了。
侍从紧盯着门口,见夏白露将众人都支走了,马上回去报告二少爷。二少爷听闻,冷哼一声,马上起身向庖厨赶来。
此时前堂丝竹之声刚好敲响,饮宴已然开始。
司马懿在庖厨前定住脚,向内张望,只见那唤作张春华的奴婢正鬼鬼祟祟的左手执着一个半开的小油纸包,作势正要向一个小鼎内倾洒里面细白的粉末,司马懿“砰”一脚踹开庖厨的木门,踏了进去。
夏白露惊得立即转身,眼中带着慌张的神色望向来人,手中还兀自托着那半开的小油纸包,这神色当然一点不漏的全被司马懿看去了。
夏白露结巴道:“二…二少爷,您现在不是应该在前堂么?怎么到庖厨来了?”
司马懿瞥了一眼后面的带编号的铜鼎,恰是自己的肉羹小鼎,沉声道“你方才在我的肉羹里下了些什么?”说着一把抓紧夏白露执着油纸包的手腕,由于力道颇大,里面的粉末撒了一片,“说!”司马懿眼中狠厉毕现,这手感绝对是当晚来刺杀自己的人的手腕!
“是…是盐啊…”夏白露受惊,眼中慌乱柔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侍从司马远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我见犹怜。
“我要听实话!”司马懿见夏白露吓得要哭出来,又狠狠加了一码。
“奴婢…奴婢不敢欺骗二少爷,确实是盐…”夏白露呼痛,可手腕扔被司马懿紧攥在手里,“二少爷不信可以尝一尝…”
司马懿见夏白露说的坦然,放开手,夏白露的手腕立时便被勒出了几道红印,“你先尝。”
夏白露暗自吐了吐舌头,果真是疑心病重,便伸指点了点油纸包,蘸了少许粉末放入口中,然后苦着脸道:“咸。”
夏白露神色如常,不似中毒的样子,但又不可尽信,又瞥了一眼司马远,示意他去尝,司马远尝过后依旧没什么事,司马懿这才伸指蘸了蘸一尝,确实是盐,心下生疑便问:“既是盐,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夏白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直接哭了出来,道:“二少爷息怒,都是奴婢的不是,这原不是一般的食盐…”
司马懿听闻,心道不好,难不成中毒了,眸色一紧,却又听夏白露宝贝得说道:“这是海盐,奴婢托人从极远的地方买回来的,这一包就得一两银子呢…”
“如此说来,这是私盐?”司马懿不愿理会那些阿堵物。
“奴婢…奴婢自那日初见二少爷,便…便心生仰慕,听闻这海盐可提升菜肴鲜美之味,又因身份低贱不能献上,只好出此下策,望二少爷念在奴婢一片赤诚之心,不要怪罪奴婢!”夏白露哭的梨花带雨,粉嫩的小脸透着哭过的桃红,使人见之心动不已。
司马懿忽然觉着自己好似错怪了人,只是直觉告诉自己绝非这么简单,这丫头绝不是表面这么乖巧动人的,一时又找不到错处,不好怪罪,心底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如留在身边,免得她在暗我在明不好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