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八年,唐涵留给他的回忆太多,偶尔回想起来,虽然受了不少委屈,可唐涵对他,竟是难得的真心。
“你是云庭。”唐涵又重复了一句,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七年之约是他对十岁的方何语提的第一个要求,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是他与云庭之间的秘密。
“嗯。”杨宥淡淡地应了声,转而对丁远打了个“OK”的手势,见丁远松了口气,他则拿着手机回到自己房间,有些话他觉得还是不要当着丁远的面说会比较合适。
“云庭,你现在在哪里?我听说了你的事,警方那边知不知道你没有死?”唐涵一旦确定了与他就是云庭,便一个接一个问题向他砸来。
杨宥暗自笑笑,被人关怀,心里总是暖滋滋的,“我很好,前阵子一直在上海,最近才来的北京,警方那边只当我死了,目前我换了张脸,借了人家的身份,所有的事都做得很干净,你尽管放心。”
“臭小子,你他妈去整容了?”唐涵一听他说换了脸,旋即想到的就是整容,似乎当日纪年也当他是去整容了,想来实在是好笑。
可对唐涵,杨宥没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模棱两可地回答,“差不多,不过好在也还是张帅哥脸。”
唐涵无奈地叹了声气,“你真够大胆的,哎,算了,回头自拍张照片发我,也让我瞧瞧现在你长什么样?”
“嗯好。”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杨宥总算是切入了正题,“对了涵哥,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有件事想托你帮个忙。”
唐涵听他口吻严肃,就猜恐怕是出了大事情,便也不责怪他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老毛病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宥心里琢磨着这话得怎么说得婉转些,毕竟那是唐涵欠的人情,如今突然让他先不要还,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是这样的涵哥,那个……夏承影,你能不能先别动他?”他思来想去,最终却还是用了最直白的方法来询问。
唐涵怕是压根没想到对方说的竟是这件事,一时间也愣了愣,“你怎么帮夏承影说起好话来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就是被他开了一枪才……”
“我这不是没死成嘛!”没等唐涵把话说完,杨宥便先抢过了话锋,“涵哥,实话跟你说了吧,我那宝贝弟弟爱上了夏家少爷,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夏承影死了,砚礼要怎么办?我就是不想他伤心。”
“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从来不会替自己多想想。”在唐涵的印象里,云庭总是这样,说得好听是无私,说得不好听就是傻。
他也曾教过云庭,说必要时人需要一点自私,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然而那么多年过来了,在其他方面云庭都学得很好,偏偏这一点怎么都改不了,也许真如老话所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云庭生来就该是个好人,可上天却跟他开了个大玩笑,愣是让他背负了那么多的仇恨,逼得他不得不走上一条不归的恶人之路。
唐涵轻轻地叹气,“我也想帮你,可是你说得太晚了,现在应该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杨宥皱起眉头,焦急地又追问道:“怎么就来不及了?只要你一句话,不是立刻就能喊停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你知不知道现在北京有多少人正候着机会打算要夏承影的命?我发句话不是难事,问题是北京这地方不比广州,你当每个人都得让我三分么?之前我放话说要夏承影的命,如今又突然让他们全停手,假如风声传到了我仇家的耳朵里,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唐涵如此一分析,杨宥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会与你唱反调,偏就杀了夏承影。”
“不错,所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而我能做的顶多就是先收回命令,然后派点人去保护他,至于能不能真的替他挡下血光之灾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明白?”
“明白,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先这样吧,回头我送他去国外躲一阵子。”杨宥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之后的事还得看夏承影自己的造化。
唐涵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挂了电话没多久,就有消息传出来,停止一切对夏承影的恶意伤害,这天下午,丁远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脸色不怎么好。
对于外头的情况,杨宥多少能猜出个大概,但还是要丁远给个准话,“怎么样?夏承影的情况还好吗?”
“不怎么好。”丁远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最近夏承影几乎天天都会遭到袭击,身上早已挂了彩,好在都是轻伤,只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另外沈纪年这两天跟他走一块儿,也被牵连了。”
“纪年也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