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规则。”伴着纪年的话,杨宥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副扑克牌,将大小怪抽出来,他一边洗牌,一边说道:“很简单,我们来比大小,按照A最小K最大的顺序,如果正好抽到的两张牌大小相同,那就看花色,黑桃最大,依次为红桃、梅花、方片,游戏采取五局三胜制,每一局输的人就要在真心话或者大冒险里选一样,而最终的赢家可以在对方力所能及的条件下提出一个要求。”
纪年点点头,“了解了。”他接过杨宥递过来的那刀牌又洗了一遍,而后将牌背面朝上摆在茶几上铺开。
杨宥与他对了一眼,先抽了一张牌,纪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却发现完全瞧不出一丝喜怒,也不知道他手里的牌究竟是好是坏。
但既然只是游戏,也没必要太认真,纪年对于游戏的态度总是比较随意,也不会将胜负看得太重。
他随手抽了一张牌,自己都还没看就直接翻了过来,只见那牌面赫然是一张黑桃K。
纪年忽然笑了,耸耸肩道:“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手气好像不错,一上来就抽到了最大的牌。”
杨宥只是笑笑,将自己手里那张牌翻过来,赫然是一张方片A,他摊摊双手,略显沮丧,“是我手气太差,一上来就抽到了最小的牌。”将两张牌放回去,又洗了一轮牌,完后他才抬起头对上纪年的眸子,“我选真心话。”
纪年也不知道该问他点什么,其实对杨大少爷,他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只是今天才发现这人跟云庭有几分相似而已。
他思忖了片刻,这才问道:“你交往过那么多的男人,有没有哪一个是让你真正用心去爱的?”
杨宥眉梢轻挑,眸中闪烁着一抹笑意,“当然有,但是只有一个,想必你也知道,我之前出了车祸,记忆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我几乎把所有的人都给忘了,却偏偏只记得他。”
纪年确实有听说杨家大少爷失忆的事,可起初只当是流言,不料传闻竟是真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忽又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杨宥摇摇食指,故弄玄虚地卖起了关子,“秘密。”
纪年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换来杨大少一阵大笑,纪年瞧他那副欠扁的模样,几次三番想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往他脸上砸过去。
杨宥却浑然不觉对方的恼怒,只自顾自地笑,笑完后才又开口,“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想知道的话,就再赢我一回。”
就仿佛被一根羽毛挠了心头,纪年只感觉心里痒痒的,伸手便去洗牌,“赢你还不容易?”说着,他将牌在茶几铺开,催促着杨宥道:“赶快抽一张。”
杨宥依言抽牌,然而一瞄牌面,顿时有种想痛哭一场的悲壮感,“纪年,我今天的运气好像真的不太好呢!”
纪年手里还拿着自己刚抽出来的牌没看,却见杨宥把自己的牌亮在了他面前,居然仍是刚才那一张方片A。
杨宥摆出一脸的委屈,“你无论抽中哪张牌我都输定了。”
纪年忍不住想笑,在那儿暗自憋了半天,随后清了清嗓正色道:“依然选择真心话吗?”
杨宥点头,咕噜咕噜地把剩下半杯酒都灌了下去,耳边响着纪年的声音,“那就回答刚才的问题吧,说说看,那个让你上心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洋酒喝得快总会有点上头,杨宥满腔火辣辣的,整个人软进沙发里,他扭头看向纪年,目光渐渐迷离,“他很聪明,也很有胆识,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好。”
纪年一怔,双眼豁然睁大,云庭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你长得好。”时至今日,他还记得云庭当时的表情,面带微笑,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下。
杨宥的话语仍在耳畔回荡,“在我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他每天陪在我身边,喂我吃药、守着我睡觉,他说我就像个大孩子,却不知道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孩子气。”
纪年认真地听着,不知不觉竟模糊了视线,也许这只是巧合,可杨宥口中的这一切与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事太相似,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似乎是察觉到纪年的情绪波动,杨宥叹了一声,对上他的眼神,“不说了,你的样子看起来很难过。”
纪年方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态了,连忙将脸别到另一边,“让你见笑了。”
杨宥瞥他一眼,微微扬起唇,“没什么,你能那么认真地聆听我的故事,我感到很荣幸。”
纪年自嘲地笑了笑,“只可惜你的故事没讲完。”
“以后有机会再讲吧!”他用指腹揉了揉纪年的眼角,那里还有点湿湿的,“我讲得太动情,你看你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