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碂听到穆扶竟然暴露于赵琮身前时,眉头微皱。
来人立即道:“郎君放心,陛下对他应是没有怀疑,穆叔说他自高丽来。”
赵世碂心想,赵琮能信?
他心中又有些烦。
来人见他们郎君面上烦躁,心中也觉诧异,似乎每回遇到京中陛下的事儿,他们郎君都能立即变了个人。
片刻之后,赵世碂再问:“如今外头如何说我?”
“都在找您呢。”
赵世碂只愿如今宜州的消息难传出,期盼“失踪”的消息还未传到京中。他叹气,他得先保证他娘毫发无损,是以才亲自上。来前,他就想好了这个法子,才再三在信中叫赵琮等他,他是要赵琮放心,他一定会回去,完好无损地回去。
为此,他还快马加鞭地先到了两日。
他这几日就将事儿办好,早早回京。
他接着便与来人部署起事来。
大约一刻钟后,此人离开。
又是一个时辰之后,此人出现在五姓蕃首领之一张廷初的院中。
张廷初听到石头敲窗声,走到窗前,刚推开窗户,门被打开。他回身一看,脸上露出玩味笑容:“不知侠士从何处来?既是汉人,何必做我族中打扮?”
赵世碂的属下笑:“我们郎君欲同张使做比买卖,不知张使意下如何?”
张廷初背靠窗户,笑问:“好处如何?”
“特许张使往后可继续从宜州进京朝贡,若张使愿意,还可允张使留在京中,不知这个好处可使得?”
张廷初摸了摸下巴:“你们郎君是谁,竟能做这主。”
属下索性道:“张使这几日一直派人去寻我家郎君,怕也急了?既是急了,何必故作……”
张廷初笑出声:“侠士说话真有意思。”
“不及张使特地教魏郡王世子杀了我们郎君有意思吧?”
张廷初失笑:“我可没这么教他,我只教他往外放假消息。”
“也无碍,我们郎君正有此意呢。”
张廷初看了他几眼,又满含深意地笑道:“既要玩,就要玩一把大的。我觉着西南,五姓蕃,这姓有些多,不知你们郎君如何觉得?太多的话,我这待得就有些不痛快,就想往北方去,或者再往西去。”
属下更笑:“张使也别吓我,我们郎君,从来不是吓大的。我这事儿,就是拿给龙光澄,他也要跟我干。张使说得也是,这姓是有些多,少几个也没什么,大鱼总要吃小鱼嘛。”
张廷初脸上不虞片刻,再度笑起来:“那我还是跟着你们郎君做条小鱼吧,大事不敢应,帮着吃些小鱼苗,还是使得的。”
属下摇头:“有了我们郎君与我们陛下,您就是这西南最大的一条鱼。”只是有没有那个能耐全吃下去再也不吐出来,那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事儿了,“只有一点。”
“请说。”
“我们陛下、我们郎君都不愿祸及百姓。”
张廷初这么一琢磨便明白了,这是要智取,不愿伤亡太多人,难得大宋皇帝还真的亲民爱民,他笑:“张某嘴皮子功夫还是有点的,尽量,尽量。”
张廷初上门拜访赵廷的时候。
赵廷正甩孙筱毓耳光,嘴中骂道:“妇道人家!甚个也不懂!”
孙筱毓躲着他,满眼含泪:“妾身只想与夫君分忧,赵世碂将父亲的心全都圈了去,咱们杀了他,不就成了?杀了他,父亲眼中便只有夫君啊。”
“你当我蠢?我杀了他,我爹再杀了我,你就痛快了?你当我爹是傻的?!”他作势还要踹孙筱毓,孙筱毓往后避去,他的贴身小厮带着张廷初来了。
赵廷回头,不满道:“是谁?!”
张廷初走进来,笑眯眯拱了拱手:“见过十郎君,在下张廷初。”
赵廷虽没本事,到底也是郡王府长大的,看人还是有点本领的。这个张廷初一看就是个可靠之人,他也记得他爹曾提起此人,似乎是个极为厉害的人。他瞪了孙筱毓一眼,孙筱毓擦了擦眼泪,回身跑了出去。
“妇道人家不懂事,叫张兄看笑话了!”赵廷直接与他称兄道弟。
张廷初哈哈大笑:“听闻世子有个十郎君,最是俊雅人物,与在下的汉名还同了一个字儿,在下早就想来拜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