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李棠儿端了两碗解酒汤出来,一碗给刘大庆灌下,另一碗放到陆从今面前,之后又把刘大庆连拖带拽的拉回了房。
陈曦压根儿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直神游在外,自己神游回了房,白十三倒是很懂事的自己就退下了,一时间,院子里就只剩姜衡和陆从今两人。
“相逢既是有缘,婆婆共饮一杯否?”陆从今空闲的那只手举起酒杯,朝姜衡的方向敬了敬。
姜衡看了他一会儿,走到刚刚刘大庆坐的位置坐下。
“他的杯子太脏了,用这个吧。”陆从今将刘大庆原本喝过的杯子扔了出去,然后将自己的杯子斟满,递到姜衡面前。
“……”感情人家喝过的就脏了,你喝过的就没关系是吗?
“你这样的奇人,我见过三个。”姜衡语气平静的说。
“哦?另外两人也一定如我这般优秀吧。”陆从今说着这样的话,却并不见他真的多感兴趣,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玉色的酒壶。
姜衡疑惑的打量了他许久,还是觉得这人着实奇怪,可是他确实跟沈寄书有很大的不同。
陆从今确实很奇怪,但姜衡也没白痴到直接问他,于是只好看着面前的酒杯愣神,这杯酒,她到底该不该喝?
“婆婆怎么了?”陆从今疑惑的看着她,随即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婆婆放心,我没喝过,干净的。”
姜衡觉得她要是信了就有鬼了,刘大庆都喝傻了,陆从今自己也是面带薄红,一副微醺的样子,可见没少喝,他还大言不惭的告诉她,这杯子干净的,他没碰过?
“不必了,老身不胜酒力。”姜衡木着脸,给了个最敷衍的解释。
陆从今叹息一口,端过那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又一杯一杯,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
姜衡坐在他对面观察了他一会儿,将他的行为和沈寄书做着对比,却没有发现丝毫相似之处。
最后陆从今还是因为饮酒过多,醉倒在桃树下,姜衡一直端坐在对面,见他一人喝酒,醉倒睡去,微风拂过,桃花落了他满身,似乎有道不尽的薄凉。
大约这世上,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
姜衡起身回房,不想再做这种无用功,大概是她魔障了吧,总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她让刘府里那唯一的小厮去照顾陆从今,自己则回房休息去了,今天出了一趟城,脑海里有了一些猜测,她想自己静一静,好好想想。
……
陈曦跟姜衡约好了第二天继续去枣花村看看,临出门时,遇到也正要出门的陆从今。
“婆婆今日准备去哪儿?”陆从今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姜衡,姜衡这觉得,这人哪怕笑着,也并没有什么冰雪消融的感觉。
倒不是觉得他笑得假,而是一种不似凡人的疏离感。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仙气吧,这人应该快成仙了。
“不过去城外走走,今天陆公子不去听评书了吗?”姜衡礼貌的回到。
“老听评书也没什么意思,正巧我清闲得紧,就陪婆婆走一走吧。”
这人虽然来路不明,但直接拒绝反而更惹人怀疑,也就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有白十三和天才剑客在,她根本不需太担心安全问题。
于是这只队伍又比昨天多了一人。
依然是群狗齐吠的枣花村,在外人看来,一个十分安宁平和的小村庄,事实上,它曾经也确实安宁平和,可自从第一个女儿失踪后,加上村里人总是喜欢在茶余饭后把别人家的事儿当谈资,于是诡异的黑猫也是广为人知。
甚至流传出各种冤魂索命,附身黑猫来报仇之类的灵异故事,使得枣花村近日来人心浮躁。
路边一只大黄冲着几人龇牙咧嘴,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模样,搞得白十三的表情十分得一言难尽,整个人就像快便秘一样。
一位提着一筐衣服准备去河边洗的妇女看见了村口这一行人,也明白应该是来枣花村查案的,最近枣花村来了不少外地人,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