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掌心,甚至连自己也一并算计了进去。
他太过自负,太过锋芒毕露了。
可他又确实有着足以自负的资本。
“朕有一事不明。”
原本唇角带笑的祁子螭突然面目严肃,眉宇间罕见得染上了一丝凝重。
“前日晚上,巫蛊术的位置被你探查出来,可马蹄铁一事你却并没有出手阻止。”
“昨日,朕特意让伪造马蹄印记之人扮做采买小厮混入你的将军府邸,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丝毫没有察觉。
“朕由此不免有个大胆的推测。”
觉得事情有些过于匪夷所思,祁子螭下意识地摸了摸下颌。
“你似乎没办法推演与这人有关的事情,不知是也不是?”
就是因为这个推测,今日他才会选择与花采采分头行动。
毕竟林子衿这招棋,要留到最后一刻去用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洛飞羽:“那人可是女子?”
祁子螭颔首:“正是。”
洛飞羽突然笑出了声:“陛下,自古命数不定者,若非大奸大恶的灭世之辈,则必为大智大勇的创世豪杰。如今,竟有此等人物在您身畔。您的江山,怕是不稳了。”
解开了自己心头的疑惑,祁子螭心情大好,回道:“哦,承蒙洛公子关心。以后洛公子就是我羽国的臣子了,羽国的江山,确实还要劳烦洛公子多多费心才是。”
垂眸,看着被人强压在地,面上却依旧将毫不见惧色的洛飞羽,祁子螭的眸色黯了黯。
话锋一转,他沉声道:“但凡殇国的新帝肯多信你一分,你就不会陷入今日这般背腹受敌的局面。洛飞羽,今日非是你思虑不周,而是时局败你。”
“朕今时今日初心不改,依旧诚心地希望你能来我羽国,为我羽国效力。”
能与他祁子螭斗个旗鼓相当之人,这世间实在寥寥无几。
七国之中,单论才智谋略,他最为欣赏之人还是眼前的洛飞羽。
洛飞羽大吼:“祁子螭你是在做梦,我宁死不降!”
说完,便要咬舌自尽。
就在祁子螭手中握着的石子将要飞射而出,击向洛飞羽的下颌的时候。
“滋滋滋滋滋”
一个不明物体席卷着大量的泥土砂石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然后停在了洛飞羽眼前。
正是一路死按车把刹车的花采采。
“洛飞羽,你TM有病吧,动不动就死死死的。你跟你媳妇说过让她等你的那些话难道都是放屁嘛?”
花采采怒气冲冲地把车停稳,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林子衿扶了下来。
她在商城给人买了热水袋和雨衣,可到底还是遮不住寒。
身体本就娇弱的林子衿此刻面色苍白,双手环胸,在寒风暴雨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洛飞羽,挣开你那双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伸出手指指向林子衿,花采采把肚子里面憋着的那股子恶气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来。
“这是你当初约定好了要照顾一生一世的女人,是怀着你的骨肉还跟着我奔波一路只为了救你一命的女人。”
“你根本不知道她背地里哭了多少次,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希望你能放下那些狗屁抱负陪她好好的过日子。”
“她的难过,她的伤心,她的担忧,你有去试图了解过么?”
“你不是自诩才智无双么?”
“为什么你明白那么多,看破那么多,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明白呢?”
蹲下身子,揪住洛飞羽的衣领子逼男人与她对视,花采采一字一句地恨恨说道:“因为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罢了!”
“就因为林子衿爱你,疼你,不忍心让你为难。所以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无视她。”
“她等了你多少年,等了你多少次,你一句宁死不降就想把属于你的一切责任都推干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