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探索队所有人都死了，我其实能感应到芒牙还活着，只是没说，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的未来，自然也不想他冒险，我也当真以为撞上白洞是一场意外。直到我发觉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我发现我的眼睛能看到未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能看到的未来越来越多。我并没有将这件事告之星系联盟，因为我的生活自那场意外之后就处在监视之中。”
卿梦星突然自嘲一笑。“其实那时我就应该意识到，作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活着穿越虫洞的人，星系联盟的手段竟然仅限于监视，那必然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更有价值的试验品。”卿梦星攥起的拳头很紧，却又显得那么无力。“纵使能看到未来又如何，我回不到过去。”
平复了片刻情绪，卿梦星才继续说道。“随着不断的尝试，我发现了自己能力的一些规律，例如我不能看到有关自己的未来，这也导致周围的人与我相处的时间越久，我能看到的他们的未来就越少。我利用能力暗中查探芒牙的消息，终于知道了实验的事，并且得知意外之后，芒牙被发现于我所在小行星的对称行星，甚至连星球上的经纬度都对称，不过他追踪器信号出现的时间却是在意外发生的前一分钟。”
“也就是说，意外之后，我和他相当于站在了对称的天平之上，我的时间前进了一分钟，他的时间倒退了一分钟。同理，我能看见未来，他能看见过去。就像虫洞一样，可以看到初始，也能看到终结！”
久久的震撼和沉默在屋内蔓延，如非亲耳所闻，谁能想到如此真相，谁能想到芒牙眼睛的秘密竟然如此离奇！
第161章 因果
他们虽然无法得知卿梦星和芒牙成功穿越虫洞的原因， 但大致可以猜测与微妙的平衡有关。也许其中某些契机格外巧合，才促成了这次穿梭，而在那个超越维度的时空，卿梦星和芒牙也获得了不属于这个维度的能力。
“因为芒牙的时间倒退， 他的能力自开始就无法隐藏， 加上他自小就很乖巧，星系联盟只需要略施手段就能让他主动配合。甚至极有可能，我就是那个条件。”卿梦星的喉咙滚动两下， 眼眸垂落。显然， 作为哥哥， 他一直是守护者， 却在之后发现自己是被守护的一方，接受真相无比艰难。
程阙想起曾经自己在手术台上看到的看不出原本面貌的枯槁人形沉默不语，是经历怎样的绝望， 才能让一个人的气质完全改变， 甚至孕育出那样的无悲无喜， 漫不经心的眼神。又是怎样的经历， 让芒牙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嗜战的病态的疯子！
“感谢星系联盟的贪心， 并没有将我们两个同时抬进实验室。让我有了机会进入实验室，却看到……”话音猛地顿住。
克隆在星系联盟是命令禁止的， 所以当卿梦星看到数不清的克隆体时，仅存的理智崩溃了。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 却又似乎都不是， 他们与芒牙完全不同， 却又似乎完全一样。
卿梦星这一次用了更长的时间平复情绪，然后迅速的讲述了自己破坏试验的事，因为克隆体的逃脱，试验被迫中止，但这只是表面上的中止，试验仍旧在看不见的阴暗中进行。
同时，卿梦星自己也暴露了。“为了逃避被抓，我只能四处逃窜，即使有眼睛的能力，也无比狼狈。躲躲藏藏之际，我却看到某一个人的未来，空间时间错乱，生命和时间失去意义。而且很快，我发现这不是个别现象，所有人都失去了未来，不需要太久，整个沧海星系都将消失，似乎整个星系都被压缩了一样，我无法准确形容，但确实一切都走向了毁灭。”
程阙心头一跳，原来如此，上一世沧战星能在毁灭中幸存，不可能真的毫无准备，所以为他们提供准确末日信息的人应该就是卿梦星。水晶宫才能走上一样的绿化之路，这一世，因为自己的提醒，绿化来的更早，应该更容易渡过危机。
“六年之后，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拼命寻找生机，终于在一个被流放的死刑犯身上看到了一点点生机。而那个死刑犯流放的星球正是沧战星，所以我来了这里。我知道实验基地的人会找来，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们这一次似乎学乖了，不打算用强制手段，只是流放了很多人进来，甚至包括参与芽实验的人，他们装作不认识我，我也将计就计，将这些人聚集在了一起，建立了清梦星河基地。呵呵，他们也确实看得起我，派来的人都构成了这么大的一个基地。”
“所以清梦星河的覆灭不是意外，是你和芒牙共同策划的？”南歌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