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格外的苦，顾流清喝了一口便忍不住皱了眉，苦涩的差点吐出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那股子苦涩奇怪的药味还残留在口中，直直的冲进鼻腔中，刺鼻的味道甚至隐隐的有几分辣眼睛，偏偏身体还不能大幅度动作，简直是要掉下眼泪来。
见他这幅样子，折幽忍不住低声道“娇气”，却是放下手中的药碗，匆匆地取了蜜饯过来，塞到他的口中。
前来寻医问药的人很多，折幽大多看心情救治，所以大多数人能够求到药便已经是欣喜若狂，哪里会嫌弃药苦。
折幽忍不住低下眉看了眼满脸苦色的顾流清，一副委屈可怜的小模样，默默地收回目光。
含着蜜饯，顾流清这才觉得得救了，目光看着药碗忍不住皱眉。微微昂了昂头，带了一丝乞求，“可不可以不喝啊？”
“不可以，你的身体还没好。”折幽摇了摇头，心里却是在想要不要下次做成药丸。
折幽虽然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性格却是格外的冷淡，不善言辞，更不会委婉。
折幽又舀了一勺药，顾流清满脸拒绝，紧闭着嘴巴不愿意开口。折幽无奈，只得道，“你稍稍等我一会儿。”
折幽拿了药出去炼成药丸，一边控制火候 ，一边皱眉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他的感受，不爱喝便不喝，死了也可以留下来做成标本。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却是很诚实的拿了药丸回了去。
“折幽…”顾流清见他离开，心里到底是有些害怕的。怕他拿了药离开便不管不问。见他回来忍不住满眼感动与信赖。
折幽被他看得有些僵硬，随后走上前将药丸递到他口中，喂了水。
顾流清吞了药丸，便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生气了。”
明明没有必要解释，折幽还是不由得说道，“没有，我去给你炼制药丸。”慢慢放平他的身子，“睡一会儿吧。”
一连几日，顾流清的身体恢复了许多，身体没有那么僵硬，却还是得睡在床上，偶尔翻个身。
折幽回了药房，慢慢地将药材捣好，只是捣着捣着有着失神，想到顾流清那张脸，满脸怔忪。
这么多年来求他医治的人大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没有照顾一个人这么久。本打算将他泡了当药人，没想到他真的能醒过来。
醒过来后一双桃花眼格外的漂亮，身体虽然还不能动弹，一双眼睛却是眨呀眨的像是漫天弥漫的星星。
养了这么久的药人醒了，还这么漂亮，折幽心情很微妙，忍不住就像看一眼。只是这药人有些格外的黏人，一会儿不见就要闹腾。
果然，没过一会儿，卧房传来声音，“折幽…”
折幽放下手上的东西，撩开帘子走进去，“干什么？”
对上顾流清一副“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的迷茫模样，折幽忍不住微微挑了挑唇。
“要喝水吗？”
顾流清摇头。
“要如厕？”
顾流清又摇了摇头。
“那你唤我做什么？”折幽虽然语气淡淡，心里却是已经在等他的答案。
“我想你…我害怕。”顾流清是有些害怕，脑海中空荡荡的，一点点回忆都没有，面前的人无论是什么人，顾流清都忍不住想要紧紧抓着他。
“好好休息，不许喊我了。”
顾流清点了点头。
折幽回了药房，慢吞吞地继续捣药，还没刚过一会儿，又听到里面的唤声，“折幽……”
“……”折幽咬了咬下唇，笑意浮现在面上。
本是个折腾人的事儿，偏偏折幽并不觉得生气，顾流清一喊他就忍不住过去，明知道没什么事情，还是忍不住去看他一眼。
到最后折幽直接拿了要处理的草药过来，慢慢地将草药包好。
顾流清趴在床上看着他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折幽是大夫对吗？”
折幽点了点头。
“那折幽的医馆开在哪里？”
折幽道，“在济安街里面，每半月我会去一次。”
按照师门的规定，每隔一段时间要去闹市中义诊，折幽直接买了济安街的一间铺子，每半月在那里呆两日。一直格外的安稳。
“济安街在哪里？”顾流清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