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包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季淮叫住她,紧张地问,“艳艳,在你知道我出车祸的那一刻,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梵音沉默了一会儿,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随后,她回头,对他一笑,回答地意味深长,“我希望你能活着。”
她没有说谎,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活下去。
因为,他只有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她才能完成她在这个世界的其中一个任务。
三天后,婚礼如期举行。
洁白的婚纱,璀璨的钻戒,庄严肃穆的誓词许下的那一刻,梵音知道季景仲对她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
婚礼的现场,季淮没有出现过。
晚上,季景仲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梵音卸了妆。
她换上性感的吊带睡裙,坐在梳妆镜前抹各种乳液,阿生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问,“宿主,第一个任务完成了,但还差一个,怎么办啊?”
梵音把精华往脖子那儿抹了抹,神情淡定,“我不急,还有时间。”
季景仲洗完澡出来,走到梵音的身后。
她背后一片光洁,好看的蝴蝶骨微微凸起,如同破茧之后振翅欲飞的蝶一样。
他在上面摸了又摸,弯腰一把将她抱起。像是多年夙愿一夕达成,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你毕业了。”
梵音嫣然一笑,眼尾一弯,眸中是由说不清的风流□□。
在他脖间吹了一口气,梵音甜甜地笑着问,“季叔叔,我新学了一个姿势,你今晚要不要试试?可是你忙碌了一天,应该挺累的了,不知道等会儿你身体吃不得吃得消呀?”
这是□□裸的挑衅。
“吃不吃得消,你马上就知道了。”季景仲扬眉,把她压在床上。
他不喜欢在嘴上和她多费功夫做无谓的争辩,他向来坚信实践出真章。
一夜缠绵,直至天明。
圈内人都知道,季总宠老婆宠的不得了。
他一贯洁身自好,结婚以后,谈生意的时候更是连那些稍微沾点女色的场所都不肯去了。
饭局上,有合作伙伴嘲笑他妻管严,好好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怕老婆怕到这种地步,做男人做成他这样还真是丢脸。
这人说的热闹,可那几个当年参加过季景仲婚礼的人都笑而不语。
家里的老婆长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天天对着看,哪里还会瞧得上外面的野花呢?
梵音和季景仲结婚了多少年,他们恩爱的佳话就在圈内传了多少年。
季淮曾经说等梵音四十多岁成了寡妇后他就去追她,可事实却用不了这么久。
季景仲五十三岁的时候,得了癌症。
他们请了这方面最知名最权威的专家,做过无数次透析,国外高档的药用了不知道少,但病情就是一天天地恶化下去,不见任何好转的迹象。
这大概是天意。
老天要收回你的命,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在季景仲生命里的最后一段时光中,梵音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受病痛折磨了几个月,他整个人迅速苍老了下来,可在梵音面前,他始终很乐观,没有流露出任何伤怀之色。
大限将至,季景仲握着梵音的手,眼眶渐渐湿润,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
这一生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生死有命,他不怕死亡,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希望能够活下去。
哪怕是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在身体里插满管子,丧失所有作为人的尊严。
多活一天,他就能多见到她一天。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没有什么舍不得放不开的,除了他的小妻子。
季景仲已经虚弱到了极致,他强行用残留的一丝气力,微颤着道:“我想听你再叫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