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却是二十三岁朗清的灵魂进入了小小阿灵阿的身体,他带着记忆和探索开启了在大清朝的历险。
“这和你办差有什么关系?”
阿灵阿低低一笑对康熙神神秘秘地说:“病好了以后奴才干什么都逢凶化吉啊,您想想我中举我去江南是不是都是如此?”
“耍滑头!”
康熙拿折子狠狠抽了下他的脑袋,可最后却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借你吉言,但愿蒙古逢凶化吉。好好去办差吧。”
…
阿灵阿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心中竟然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对于准噶尔,对于前线,对于战场,他当然也是有恐惧的,然而更多的却是一种难言的激动和兴奋。
他低头瞧着自己的手,如果顺利的话,马上他就要用自己这双手去完成历史,而如果他足够幸运的话,他将用这双手去创造一个历史。
如果藏地的事可以提前揭开,如果六阿哥和鄂伦岱能够钻研出更好的火器,如果没有三征噶尔丹……
那么多如果!
从他送给珍珍那枚白玉求婚戒指至今,十七年过去了,他们在大清朝求生存求安逸,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做什么惊天的逆转。
他曾想,个人之力绵薄,他曾想,人不过沧海一粟渺茫。
可现在他却觉得,我要去试一试,才知道天地有多大。
且无论在哪,他都记得珍珍说:我信你,我等你。
这是他在陌生的时代,最熟悉的牵念。 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康熙是单独同阿灵阿密谈的,连顾问行梁都被他遣了出去不得留在屋子里。
他在屋内一待就将近半个时辰,是这两日唯一一位被留在屋内长谈如此之久的大臣。
于是,在殿外的一些人自然就起了揣测的心思,比如顾问行的徒孙梁九功。
他引着阿灵阿往宫外走的一路上都不时地打量他,瞧他精神抖擞、神态振奋的样子,梁九功私心猜着万岁爷必定是下了什么决心。
而眼前的这位当朝最年轻、官位最高、在万岁跟前最红的国公爷,或许就会得益于接下来的事情。
像梁九功这样宫里的老油子,对官场上那一套是烂熟于心,也不管阿灵阿有什么雄心壮志,反正在他眼里,什么蒙古雅克萨的战场都不算事,勋贵子弟去前线都是去镀金。
他梁九功在内廷混了这么多年,可不就想蹭一点金吗?面子的金、里子的金都蹭着点才好。
梁九功有意讨好阿灵阿,堆着笑脸说:“小七爷,奴才在这先贺一声恭喜了。”
阿灵阿转头瞧着这位宫内仅次于顾问行的管事太监问:“梁总管为何这样说?”
梁九功笑着道:“小七爷此去定能克敌制胜,回朝之后想来又能加官晋爵,奴才是在这先道一声喜。”
阿灵阿是素来不喜欢这个油头滑脑的家伙,可惜康熙从小信任的顾问行只有一个人一双手,后宫又这么大,就不免有梁九功这样的谄媚之人晃悠。
其实康熙素来明白梁九功这种人的品行,但宫中又不得不用太监,于是只能边用边敲打。
他按耐下脸上的兴奋和心里的激动,淡淡地回道:“梁总管未免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你说的这些得有个先提条件,我得活着回来。”
梁九功好心好意地恭喜他,谁想是一张热脸贴了冷屁股,被阿灵阿这么一冲,他明显是愣了一下。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阿灵阿懒得再搭理他,梁九功也不敢贸然再开口。
两人一路无语走到了东华门前,阿灵阿往前一瞧,嘿,好吧,门口还站了一个让他素来更无语的人。
梁九功也是瞧着那人,他刚被阿灵阿这么顶了一下,心里头正不痛快,在瞅着眼前冒出来的人后他心思一转,立马是舍了阿灵阿堆上笑脸迎上前去。
“三爷,您今儿怎么来了。”
他口中的三爷正是阿灵阿的好三哥,现今只领着一个佐领的法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