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沣随口答道:“急什么,琅儿还小呢。我想再留她两年。等她十七再出嫁也不迟。”
小卫氏嗔道:“怎么不急呢,大姑娘今年可是及笄之年,再不开始张罗婚事的话,好郎君就全被人挑走了,剩下的全是些歪瓜裂枣。再说了,定亲是定亲,离成亲尚有一段时日,就算夫君想让大姑娘晚些出门,也可以先相看起来啊。”
薛沣解下腰间玉带的手顿住了:“是母亲问你的吗?”
“不光是母亲问我,昨日我去老宅向母亲请安,大嫂也问我呢。妾身想着,大嫂多半是替她家的珍儿问的,毕竟大姑娘在众姐妹中居长,她的婚事不定下来的话,后面的妹妹亦不好说亲。”小卫氏灵机一动,把侄女拉出来当挡箭牌。
薛沣琢磨了一会儿说:“若是嫂子再问起的话,你就跟她说琅儿的婚事我心里有数。让珍儿不必等着她姐姐。”
“夫君看上哪家的孩子了?”小卫氏急切地追问着。
薛沣含糊地说:“我还没看好……话说,过几日陛下就驾临国子监了,官服都给我收拾好没有?”
“都备好了,夫君放心。”小卫氏怏怏不乐地说。
好不容易捱过一夜,第二日一早,打发薛沣出了门,小卫氏就将她安排在继女院子里的眼线叫过来了。
“大姑娘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那位乳娘还来过吗?”
小丫环苦思冥想了半日:“孙妈妈这些日子并未来过,若说大姑娘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前几日看见姑娘在编同心结,这算不算啊?”
作者有话要说: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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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湖畔沧浪亭中, 一双璧人相对而立。
“……我与殿下之事, 家父已然知晓。”薛琅低头摆弄着飘拂的衣带。
唐煜讶异了一瞬,复又笑道:“这倒无妨, 母后也担心你家中会有打算,打算过段时日将你家老夫人宣到宫中说话,不过你上次不是同你乳娘说……”不是说给我瞎编了个身份,把她忽悠过去了吗, 为何你爹反倒知道了?
薛琅双手捂脸,不敢看唐煜此刻的神情, 将薛父搞出来的那一场乌龙细细说明:“……家父为人如此, 我若是不如实说明殿下身份,恐怕之后会闹出事故来。”
唐煜听完只觉得好笑,这对父女可真是够不按常理出牌的:“好吧, 我原谅你,那你拿什么做谢礼呢?”
一炷香后,唐煜腰间多了一个系着同心结绣鸳鸯卧莲花样的荷包, 薛琅腰间则多了一个双鱼玉佩。
“我该走了,十公主等我去划船呢。”交换完信物, 薛琅面泛红晕。
唐煜本欲再调笑几句,闻言抬头看向天际那轮周身缠绕赤焰的旭日,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大热天的,你们要去划船?”
流火的七月,蓬莱湖中万株红白菡萏盛开。然而美景当前,却少有贵人愿意头顶骄阳前来赏玩, 御花园内人影寥落,间或有当值的宫女太监穿梭而过,干完差使亦尽快躲到阴凉地里。
唐煜年纪渐长,身条抽高,乍一看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样。从慈恩寺回来后,他就不再像去年那样流连于御花园中。毕竟御花园是他那群庶母们时常出没的地方,而且据说新入宫不久的李贵妃亦常来园中赏玩。两人议过亲,再见面容易惹出闲话。碍于不方便去御花园,他与薛琅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许多,五天十天方能见上一回。
薛琅抿嘴笑道:“到湖里就凉快多了,再说船上搭有芦棚,足以遮阴。我们想着摘点莲蓬,再自己剥莲子吃。殿下是否愿意同我们一起去?”
泛舟湖上是件雅事,可惜因汗湿而紧紧贴着后背的衣服时刻警醒着唐煜。他向来畏热,若是跟着去了,指不定一个时辰后就要因中暑而被人抬回端敬宫,到时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我就不去了,你们也小心点,掉到水里去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