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_作者:断水刀(219)

2019-11-25 断水刀

    不过唐煜收到消息的时候往往是数月之后, 什么应对都做不了——也没人指望他一个就藩的皇子做什么应对。他就是听个新鲜,悲一阵喜一阵后,日子还得照过。

    青州的日子平淡如流水, 胜在安稳祥和。

    到了藩地后, 唐煜花了大力气修整藩地王府的后花园,使其一年四季皆有可赏玩之景, 身旁有娇妻幼子相伴, 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晚春玫瑰绽放,取了花瓣下来,一半交与宫人做香露,一半送到厨房做糕饼;初夏桃杏满枝头,带着孩子们打树上的杏子;秋日摘桂花,冬日全家一起堆雪人, 四时之乐,不一而足。

    却说有一日,唐煜午膳时多喝了几杯桂花甜酒,向孩子们夸下海口说要给他们亲手做一辆四轮鸠车——这是小男孩最爱的玩具之一,车身是鸠鸟模样,翅膀底下藏着两个木轮,尾羽迤逦向前,化为载人的横板。

    鸠车的结构不算复杂,轮子什么的有木匠提供现成的,组装也不用唐煜管——唐煜对自家手艺心里还是有点谱的,不敢拿亲生儿子冒险——磕了碰了的找谁哭去?

    他主要负责雕刻车身的鸠鸟。折腾了三四天,唐煜得意洋洋地将成果展示给两个儿子看:“你们父王的手艺棒吧?”

    唐桐、唐枫两人一个八岁,一个四岁。唐桐年纪稍长,说来已经过了玩鸠车的年纪,多少懂些眉眼高低,闻言嘴角抽了抽,勉强拍了两下巴掌,敷衍地说:“父王真棒。”

    唐梧早两日还能蹦跳着拍手围观,后来连过来看父亲做木工活都是被强拉过来的。他年纪小,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咯咯笑了两声:“父皇羞羞,做得像老母鸡。”

    太不给你爹面子了吧。唐煜气了个倒仰,脸瞬间黑了,追在满场逃窜的幼子后面作势要揍。

    “臭小子,你知道老母鸡长什么样吗就胡说?”

    薛琅笑个不停:“他还小呢,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说话间,唐煜终于逮到了儿子,硬逼着唐枫玩了两回鸠车才放过他。

    薛琅又道:“桐哥儿,你该去念书了,再不回去的话小心先生打你手板子。”

    唐桐哭丧着脸,慢腾腾地向平日上课的书房挪动,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父王。

    父王没辜负他的期许,大踏步向前揽住他的肩膀:“我又不指望他去考进士,学得差不多就行了,走,跟父王放风筝去。”

    “嬷嬷说春天才能放风筝的,秋天也能放吗?”小跑几步跟上来的唐枫眨巴着眼睛问。

    “谁告诉你的?有风就能放,分什么春夏秋冬。”

    “哎哎,夫君,书总得读啊。”薛琅追在后面无奈地说。

    唐煜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虽说不至于五谷不分,但四肢不勤是有的。他一连干了几日的木工活,今日又陪着孩子们玩了半天,夜里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

    周公前来伴他入梦。梦里他飘飘荡荡,身形逐渐变小,记忆渐渐模糊……

    白雾涌上,复又散开。御花园的假山上,唐煜和唐烽气喘吁吁地躲到奇形怪状的湖石后面。两人都还是孩童的长相,穿着一模一样的皇子袍服。

    小唐烽探头向外张望,奶声奶气地说:“太好啦,太子和二哥走错了路,我们甩掉他们了!”

    “太子?我为什么要躲着太子?” 小唐煜迷迷糊糊地靠在山石壁上,小脸圆嘟嘟的,撅着嘴问道。

    小唐烽回过头来,孤疑地望着同胞兄弟:“五弟,你忘了我们刚把他们的风筝线给剪了吗,不躲着难道留在原地等挨揍?”

    “哦,这样啊。”小唐煜愣愣地说,仿佛是有这么一回事。

    小唐烽去拉他的手:“走,我们去玩弹弓,比一比今天谁打的雀儿多。”

    小唐煜被他拉着跑,兄弟俩在御花园里四处游荡,嬉笑声洒落了一路。

    奔跑间,小唐煜无意中侧过头去,瞬间愣住了。

    “三哥,你什么时候长大了?”

    他身侧的唐烽已恢复了青年模样,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一身衮龙袍服,玄衣织就五章,两条金龙在肩,内藏山河日月,此时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