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诧异道:“母后罚得不够狠吗?父皇还要再罚?”
唐煌说:“谁说不是呢。唉,早知道就不玩得那么疯了。”
唐煜安慰他说:“十妹毕竟是女孩子,我猜父皇就是随口一说,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就算要罚,至多再抄点《女则》、《女戒》。”
唐煌摇头说:“希望是吧,可我看着不像。”
这事唐煜认为自己求情也没用,安慰了唐煌几句便回了寝宫。
到了端本宫,唐煜又被吓了一跳:“楚昭仪家里的手笔未免太大了吧?”
冯嬷嬷一板一眼地解释说:“五殿下,楚昭仪的谢礼我已经收起来了,这些是陛下命人送来的赏赐,嘉奖您品行纯良,心怀仁义,您看该如何处置?”
这么一说唐煜就明白了,想必是楚昭仪为了还人情,又在父皇面前夸了他一通。
“我这就去紫宸殿谢恩。”唐煜说,“东西先放着,德善你再随我走一趟。”
姜德善听话地跟上来,唐煜边走边说:“母后宫里,楚昭仪的话你都听见了,说得语焉不详的。你不是说那个黄侍卫外号‘包打听’吗?你让他打听打听去,看看楚昭仪娘家是什么个情况。”
楚昭仪的生父原是京中的九品小官。楚昭仪诞下十二皇子唐炘后,庆元帝看在儿子的份上,给他这位皇子外公升了官。其后楚昭仪数年荣宠不衰,又生下了十五皇子唐灼这位宫中最年幼的皇子。楚父做事尚算勤勉,且有宫中女儿撑腰,无人敢阻拦他的青云路,接连得到拔擢,从一个小小的太府寺右藏署监事,摇身一变成了从四品的太府寺少卿,执掌京都财货贸易这一油水丰厚的职缺。
这样的人家,称得上是暴发户了,家里规矩不好是常事。楚昭仪的一番解释,唐煜横看竖看,都写着“家宅不宁”四个字,不由得八卦心起。
掌灯时分,姜德善带着一身寒气和满肚子故事回来了。
“黄侍卫说他因好奇这事背后的缘故,特意拜托公主府的刘管家,若是有人来接孩子的话就告诉他一声。因此知道这孩子是楚昭仪娘家的少爷后,黄侍卫就跑出去打听了。不过他说自己收集的都是些坊间传言,让您听完乐乐就算了,千万别深究。”
唐煜笑骂道:“看来里面真有些能说道的地方,快说,别买关子。”
姜德善清了清嗓子:“殿下,您听我从头说来。这孩子原是昭仪娘娘长兄的独子,他亲娘是昭仪进宫前嫁进楚家的,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儿子,偏生命不好,前年一病去了。守了一年的妻孝,昭仪的兄长就迎了新媳妇入门,却是太府寺卿大人新寡在家的孙女,去年入秋后便有了身孕——”
唐煜打断了他:“是不是大家都怀疑这新媳妇,以为她有了身孕就向前妻的孩子下手,找了拐子来害孩子?”
“殿下英明,一猜就中。”姜德善奉承道,“楚大人父子是怎么想的不好说,反正楚夫人应当是这么想的,婆婆儿媳掐了个昏天黑地,事情就这么闹开了。新媳妇死活不认,折腾得动了两次胎气,眼下回娘家休养去了。”
“我记得楚昭仪说当日是这孩子的祖母带着他出去看花灯的?”
“谁说不是呢,这事好笑的地方就在于孩子的祖母也未必清白,楚夫人娘家有个表侄女,不知怎么的做了她儿子的姨娘,眼下也怀了身孕,昭仪娘娘先头嫂子去了后,楚夫人原想把这表侄女扶正来着。据说楚夫人和前后两个媳妇的关系都不好……”
“这都能打听出来,黄侍卫可真是个人才。”唐煜惊叹道,忍不住可怜起楚家父子,一头是老妻/老娘,另一头是上峰的孙女/身怀有孕的娇妻,夹在中间得有多难受啊,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留给他人做笑谈。
姜德善嘿嘿笑道:“我听黄侍卫话里带出来的意思,怕是站在楚夫人一方的人多些,即使她跟媳妇关系不好,孙子可是她的亲孙子。”
“那几个拐子没招认他们是受谁指使的吗?”
“女的受刑不过,一头撞死了。剩下两个男的一问三不知,拐子那头的线索算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