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课间休息。”台上的教授放下手中的讲义,捧起了一旁的保温杯。
安静的教室里瞬间出现了很多窃窃私语的声音,坐得笔直的任九九也明显放松下来,背脊不再绷着。
任九九同样拿起水杯喝水,看到萧以安还坐在位置上,推了推她,“要点名啦。”
萧以安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H大通信工程专业一名大一学生,在班里担任学习委员。
咦,她为什么还要反应那么久呢,难道被喜欢的男生打击了就这么精神恍惚吗。
每节课课间的点名,都由学习委员负责。所以萧以安从善如流地站起来,从第一排走出去,在前台中间站定,“我们点个名。”
班上六十多名同学的学号和名字她早就记下了,所以非常顺畅地一个一个念着名字。
“……”
“谢清远。”
一个熟悉到她永远不会错认的声音道了句:“到。”
萧以安搭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心底的委屈与一丝丝隐秘的欢喜根本无法抑制住地涌上来,她只能努力掩饰自己的异样,极其平静的抬眸撇了他一眼。
眉眼之间带着温柔,没有戾气。眉眼只算清秀,相貌并不出众,但却是她即使捂住嘴巴也会从眼里透出对他的喜欢的男生。
点完名回到座位,教授又开始继续上课,而萧以安端坐着低头看书,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她又无法避免地想起了很多事情,根本不能静下心来。
一节课就这样匆匆过去。
宿舍里唯一一位脱单的舍友和她男朋友一起去吃午饭,剩下的三位单身狗只能彼此结伴去食堂。
走出教室的时候,谢清远和她擦肩而过,对上她视线的时候抿了下唇。
萧以安心下蹙眉,面上却已经极其习惯的对他扬唇笑起来。眉眼弯弯,里面满是光亮。
他微微一顿,也回她清浅一笑。
那笑太轻太淡,她却已经欢喜起来,甚至于没有多注意——他的笑意是否达了眼底,还是只是礼貌的回笑。
两人擦肩而去。
下午没有课,萧以安回到宿舍后就一头扎进电脑里。
她逛着常玩的贴吧,看到一个新开的关于手相的帖子被加精了。
萧以安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顿住。
她想起了以前爷爷给她看手相时对她说的话。
萧以安将两只微微颤抖的手在眼前摊开,双手纹路清晰暴露在眼前。寿命线和富贵线都从头蔓延到尾,一路顺畅,只有她的姻缘线,刚刚开始不久就从中断开,直到很远之后才重新出现。
爷爷那辈还很迷信,当她考入大学,爷爷缠绵病榻之际,他曾捧着她的手,叹息道:“情缘坎坷,莫要强求。”
彼时的她自信张扬,笑着回了句:“爷爷,以我的骄傲,怎么可能强求不可得之人。”
爷爷的眼中似带怜悯,仔细一看又好像是个错觉,“但愿如此吧。”
爷爷摸着她的头,这样说着,那双看透世事沧桑的眼却好像已经看透了她往后与某人纠缠不清的一生。 如果可以活得不那么逞强, 谁愿意一直倔强。——萧以安
晚上宿舍里只有萧以安一个人,她伏在桌子前赶着明晚要交的采访稿。
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任九九打了电话过来。
“九九。”
“以安。”任九九应该和别人走在一起, 伴着她声音传过来的是一阵夹杂在一起的谈话声, 萧以安一听就听出了谢清远的声音,“他们在群里说了要约唱歌,没看到你回复。”
“我在写采访稿呢。”
“那你来不来。”
其实应该是要拒绝的吧。不仅仅是因为采访稿没写完,更重要的是谢清远那样若即若离地对待她, 让她每每平静下去的心又重新乱起来。但她如何权衡,清楚自己不该再与他私下有过多接触,最后还是道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