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糟糠妻_作者:绿蜡(332)

2019-11-27 绿蜡

    李恒有些厌烦,“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该做什么自去做便是了,还要人教吗?”

    这般任性的李恒,倒是第一次见。

    她取了床头的温水,先喂他喝一口,才道,“你便是这样什么都不管,自己就跑回来了?”

    他喝一口水,润了润唇,再慢慢喝了两口,不想回答这问题。

    “魏先生不说你,王爷呢?”她放下水杯,又去取粥。

    李恒没什么表情,看看粥,再看看勺子,道,“皎皎,喂我。”

    顾皎的心,软烂得一塌糊涂,再也捡不起来。    李恒吃完粥和炖蛋, 并不放顾皎走。

    他拉着她的手,她说了好几次‘睡吧,我不走’,他才闭眼。然闭上眼也不安稳, 隔两分钟便要睁眼看看。直撑到实在撑不住了, 才沉沉睡去。

    顾皎轻易没敢动,僵在床踏板上许久。待他的呼吸声均匀起来,才轻轻地将手抽出来。他不安地动了一下, 她忙道,“我帮你盖衾被,没走呢。”

    整好衾被, 理了帐子和床铺, 将托盘端出去给柳丫儿。

    杨丫儿和含烟都在外面守着, 问要不要进屋子收拾。

    顾皎摇头,此刻的李恒过于脆弱和敏感, 实在不宜打扰。她来来回回许多次,将里面的各种杂物搬出来,又将各种可能要用的东西搬进去。忙了一通, 屋子里的温度稍微高了些, 想是勺儿在火墙里添了柴。

    只屋子里满是血腥气,需得开窗透透。

    凉风一吹,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才发现自己还没吃。

    又叫勺儿弄了些粥食来。

    勺儿不仅送了粥来, 还送了一个小炉子和一个大肚罐, 里面咕嘟着老母鸡汤,另有一大碗漆黑的药汁。

    “哪儿来的新鲜鸡?”顾皎奇怪。

    龙口遭了难,许多家畜要么被拖走,要么被藏起来留种,只她家后舍的十几只种子,也很舍不得吃。

    “三爷爷送来的,说养了三年的老母鸡。”勺儿道,“我帮夫人放外间咕嘟着,半夜将军醒了或者夫人饿了,直接盛了吃便是。除了一点细盐,甚香料都没放。”

    勺儿又指着药道,“这是顾老爷看着大夫开的方子,是下热的药,又亲自去抓了来。我全熬了,夫人且温着,夜间要喂将军吃两回。”

    勺儿说完又觉不妥,“夫人,咱们几个都在厢房值夜,若是将军那处有甚需要,你且叫一声便是。”

    顾皎夸勺儿贴心,又叫她别忘了给三爷爷家送钱去。

    这会子,还能送肉来,实在太难得了。

    粥很香,鸡汤也很醇厚。

    顾皎吃得半饱,便放下碗筷去看李恒。

    他平躺在床上,但身体忍有些紧绷的样子,显然还没彻底放松。眉头微蹙,肤色深了一号,眉眼仿佛更冷峻了些。眼球在眼皮下微微颤抖,是在做梦。

    她贴着床踏板坐下,拉了他的手,要他安稳。

    果然,他似放心了些,但却说了句什么。

    顾皎以为他醒了,再去听,却是梦中呓语。只他仿佛有点烧起来了,唇干得厉害。她将他的手塞进被窝,拿了温水给他滋润口唇,又用酒精涂抹他的额头和颈项处降温。幸好让唐百工把酒精弄出来了,否则才当真是束手无策。忙完一回后,他仿佛是舒服了些,又沉沉睡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她趁机找了些热水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去看李恒。他的烧又起来了,满面通红,手脚烫得惊人。她吓了一跳,马上搞了湿布和酒精来给他擦全身,又是喂水,又是喂药。折腾得半晌,他眼皮略张了张,叫出一声,“娘?”

    顾皎答了一句,“什么娘?是娘子。”

    李恒却又闭上眼睛。

    她叹口气,耳朵贴过去,却听他口中喃喃地喊着,一会儿‘娘’,一会儿“皎皎”,一会儿又是什么‘不能走’。

    真不知他梦中是何场景,到底如何煎熬。

    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场,顾皎几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