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十分意外,看了看梁一飞,就要上去解开他。
“等等。”梁一飞摆摆手,走过去,昂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吴三手。
“兄弟,干啥呢,赶紧放我下来啊,我手都麻了!”吴三手嬉皮笑脸的说。
“不对吧。”梁一飞摇摇头,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说:“吴三手我认识,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他救过我的命啊?你怕不是冒充的吧?”
说完,转身作势要走。
“哎呀,别啊兄弟……”吴三手顿时尴尬了,陪着笑说:“兄弟,我错了,我这不是吹牛逼嘛,我这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在一个仓的兄弟份上,你别跟我计较。”
梁一飞转头一瞪眼:“都偷到我公司来了,还跟我称兄道弟?”小马,打一顿,直接送派出所!”
小马刚捡了一根扳手,还没动手呢,吴三手就哇哇怪叫起来:“别啊哥!我的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他么嘴贱,哥,你当我放屁,对,我就是放屁!我真不是来偷你的,我这不是混不下去,听说你混的好,来投奔你嘛!”
“那你从大门进就是了,翻墙头干嘛?”老牛在边上问。
被梁一飞敲打了几句,吴三手现在算是明白,仗着狱友这层身份嚣张不起来,对老牛和小马的态度都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赔笑说:“我这身打扮,您也不能让我进啊。”
老牛却不乐意了:“你说明情况,我就是不让你进,也会跟老板汇报的啊。你这个人,还怪我?”
梁一飞冲老牛摇摇头,说:“老牛,你是不知道这人,翻墙头走窗户习惯了,就没走正门的习惯。”
吴三手咧嘴说:“嘿嘿嘿,还是哥你了解我,走正门,我心里不踏实,看到穿制服的,我害怕啊,要不我刚才干嘛跑呢。嘿嘿,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您放我一马。”
梁一飞摇摇头,“行了,给他放下来,带我办公室来。”
说完,想了想,又问吴三手:“吃饭了没?”
吴三手哭丧着脸说:“没呢哥,我这肚子都快憋了,要不您知道,我身手可以的,一般人哪能抓住的我?”
“你他妈在这放屁,要抓你都不用保安动手,一条狗就够了!”梁一飞瞪了他一眼,然后掏了二十块钱给老牛:“去买点饭菜来送我办公室。”
吴三手揉着被捆得都发青的手腕子,凑上来说:“哥,还是你仗义!” 到了办公室,吴三手把自己的情况大约说了一下。
他的刑期不长,正好三年,梁一飞释放后没两个月,他跟着刑满释放。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讲,才出来的时候倒是想过洗心革面,老老实实回家种地过日子,反正现在经济形势越来越好,种地也好,或者做点什么小本买卖,糊口是不成问题的,小偷小摸发不了家致不了富,风险还大,用牢里那个经济犯的话讲,就是‘风险高、低回报’。
于是爬火车回了皖南老家。
哪知道倒霉,正好赶上今年发大水,连绵暴雨,家里连田带房子都给淹了。
地方政府有救助,可田淹了,这一年到头也无事可做,老家好多人就出去讨饭,也算是当地的一门‘生计’,就跟外出打工是一个性质,没什么丢人的,他以前在滨海市呆过,又来了滨海。
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了梁一飞的消息,于是想来投奔。
听完之后,梁一飞不置可否。
两辈子坐牢,学了很多东西,也认识了不少人,监狱里这些家伙,有一些是情有可原,但大多数,还是罪有应得。
就比如说这个吴三手,盗窃成性,别看他一副讨饭的打扮,回滨海这么久,梁一飞就不相信,他没再溜门撬锁。
“哥,你现在混的是真好!乖乖,这么大一块地方,那么多人,都归你管啊!”吴三手东看看西摸摸,嬉皮笑脸说:“看在一起坐大牢的份上,哥你就带我混混呗,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说着话,老牛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个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