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出来上厕所,刚尿完正抖呢,顾文明就出现在一边,笑呵呵得看着他。
“你干啥?”梁一飞赶紧收鸟入笼,警惕的一瞪眼。
指使我干活也就算了,这四眼男要是敢有其他非分之想,老子几年大牢可不是白做的!
“小梁,你真是坐过牢?”顾文明很大方的掏鸟防水,一副‘我看了你的,也让我看我的,大家谁都不欠谁’的落落大方。
“打架,判了四年。”梁一飞说。
“那你英语怎么说的这么好?”顾文明一边抖啊抖的,一边说:“你这水平我能听出来,口语不比我这个当老师的差,跟老外对话恐怕问题不大吧。”
梁一飞又把那一套说辞拿出来了,“以前摆地摊遇到过老外,老外嘛,人傻钱多,为了多赚钱,我自己学的。”
说着,笑笑:“我这人见钱眼开,只要想到能赚钱,学习积极性就特别高,进步倒挺快。”
顾文明尿完了,一边拉裤子拉链,一边盯着梁一飞打量了半天,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揶揄,还是感慨,说了句:“了不起!”
……
……
第二节 课开始,顾文明还真不客气,把梁一飞当成了免费劳动力来用,叫到台上和他配合,演练最基本的商务英语对话。
这种情景化的教学方式很新颖,不像当前大多数老师那样照本宣科,很受全班欢迎,梁一飞一开始还有点郁闷,不过和顾文明‘玩着玩着’,兴头也上来了,课倒是上得挺愉快,不知不觉一晚上课程就结束了。
夜校的人员组成比较复杂,和全日制大学不同,这里既有高考落榜生,更多的还是有一定社会工作经历的成年人,经过两堂课,尤其是第二节 课的互动,大家很快就熟悉了。
放学的时候,有个叫姜小荔的女生,嚷嚷着让‘课代表’组织大家去娱乐娱乐。
班上年轻人居多,爱玩,明天又是周末,有漂亮姑娘挑头,大伙都跟着起哄。
“走着呗,跳舞去!”梁一飞看看时间,才9点半,市工人文化宫的露天舞场第二场才开,招呼正要走的顾文明说:“顾老师,一块去呗。”
顾文明呵呵一笑,说:“你们玩得开心点,我晚上得备课。”
上课时候介绍过,他老婆公费出国读书,顾文明每个月都要寄钱过去,忙得很。 仓廪足而知礼节,口袋里有钱了就开始琢磨怎么玩。
经济发展,娱乐产业也开始复苏,90年代初青年人最时髦的娱乐活动就是跳舞。
慢三慢四快三快四,这个年代的人,几乎人人都能走几步,一到下班时间,各种舞场就是俊男靓女的集中地,场面比后世广场舞要大多了。
最普及的还是露天舞场,只要有个空场地,学校操场、废弃仓库、空教室什么的,围起来,打点灯光,搬一套音响,就能成一个场子。
票价也不贵,一场舞,男的一块两块一张票,女的便宜点,有的场子女的不要钱。
班上三个女生,四个男生,骑自行车到工人文化宫露天舞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来的一路上,街上都没什么人,可是到了舞场门口,老远就听到大院子里的音乐声,大门口自行车棚里停满了车,还有不少停不下的,就锁在路边马路牙子的栏杆上。
没汽车。
86年开始,国家才允许私人购买汽车,如今能开汽车的主,不会来这个低档次的露天场玩,全去市里才兴起的几家歌舞厅。
歌舞厅消费太高,进去一趟没几十块钱出不来,暴发户个体户一掷千金的传说有一大半都来自于滨海市几个顶级的舞厅。
姜小荔嘴上说让‘课代表组织’,到门口,自己掏了十块钱,把所有人票都买了。
梁一飞也掏了五块钱,到边上的小摊子上,给一人买了一瓶桔子汽水。
几盏冲着天的探照灯,把场子照得似明实暗。
夜生活,总是比白天更加精彩,女孩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含蓄点的穿上了花格子长裙、塑料凉鞋,时髦的踩着紧身脚蹬健美裤,把屁股蛋子绷得紧紧的,还有低胸的蝙蝠衫,露出脖子下面大片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