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飞脸上一副受教良多的模样,可心情却叹了口气。
这位华裔大商人,的确是老了,在很多大问题上,有些老糊涂了。
大问题糊涂,小问题却依旧很精明。
确定了大原则,就要谈具体的合作细则,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这位快八十岁的老人,亲自上场,整个过程亲力亲为,和梁一飞这个20出头的小伙子正面交锋。
谈判的主要内容,是明确合作方式。
“泰国方面,我们不参与任何的生产和市场销售工作,只提供专利供你使用,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投资。”
许树标开门见山,把话说的很清楚,道:“所以,在分红上我的要求不多,你营业额的15%。”
“不可能!”梁一飞拒绝的更干脆。
之前许树标莫名其妙拒绝他代理的请求,让他一头雾水,没能讲得出什么有力的话语。
而现在重新回到谈判桌,具体利益的划分和撕扯,这种唇枪舌剑,正好是他的强项。
“绝对不可能用营业额作为基数来计算,只能用利润来做基数,而且是纯利润。”梁一飞说。
营业额这种东西又不代表利润,营业额做到天上,可净利润是负的企业比比皆是,在大陆a股市场里随便一抓就一大堆,难道不赚钱,还要给许家分钱?
许树标皱眉问:“这是饮料行业,利润之高你是清楚的,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要代理。梁先生,如果手里握有红牛这么好的产品,你还没法保证盈利,甚至是亏损,那我为什么要给你代理呢?”
“这不是保证不保证的问题,而是没有这个道理,我们双方既然合作,就应该本着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原则。”梁一飞说。
“这就是我之前为什么拒绝你的原因了,红牛是个能生金蛋的母鸡,所以我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稳定盈利,而不是冒险。我给了你专利使用权、独家代理权,你却告诉我可能会亏?那我只能认为你不适合。”许树标哼了一声。
“做生意当然存在盈亏的可能。”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既然我提供了专利和代理,我理所当然应该有回报。”许树标坚持说。
梁一飞想了想,说:“如果您非要定成营业额的分润,就可能存在一种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不是你我主观能控制的。”
许树标眉头微微一挑:“什么意思?”
梁一飞认真的说:“以营业额为基数,就存在我亏损,或者基本不赚钱的可能性,至少是我到手的利润少,这种可能性,您不能否认吧。”
“我到手的利润少,就没法去扩大生产,甚至为了避免亏损,我不但不能把精力放在拓展市场上,反而要减少销量,因为卖得越多,我赚得不会增加,可能还会亏,卖得越多,亏得越多。”
“那你代理这款饮料有什么意义呢?”许树标问。
“当然没意义,所以我就会把钱用来做别的生意,而您的代理权却要在我手上虚度好几年的时间。许先生,几年之后,市场是什么样子,红牛还有没有现在的竞争力,谁都不敢保证。”
顿了顿,认真的说:“这不仅仅是对我,哪怕你换任何一家代理商,如果您坚持要以营业额为计算基数,都可能出现这样对双方都不利的局面。只不过,我是实话实说。”
顿了顿,说:“再者,一个合理的分配方案,也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给你钱,而不必在暗中对账目做手脚。”
许树标认真的考虑片刻梁一飞的话,道:“毛利润的30%。”
“纯利润的30%。”梁一飞说:“大陆虽然现在经济发展很快,饮料也的确能赚钱,但是利润率能达到30%的生意还是凤毛麟角,毛利润的30%给您,我几乎就不赚钱。”
“年轻人,你好像忘了我就是靠着卖红牛才有了今天,它的利润比例应该是多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即便大陆和泰国市场不同,差距也不会太大。”许树标说。
“但是我先期需要投入。”梁一飞掰着手指头算:“买地皮建厂、买机器、原材料、人工、广告投入、销售渠道的建立和维护、配送……等等等等,在一开始的一两年之内,有大笔的投入,这一两年,纯利润可能很低,如果这样分配,初期我是要赔钱的,那么必须在后期有所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