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也是报应。
无论如何,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打电话把潘觉叫过来,开门见山的问,能不能尽快的去热点访谈,做一期保健品的节目。
自从上次梁一飞交代之后,潘觉也一直在做这方面的沟通工作,保健品的确是个热点新闻,这次三株又出了人命案子,热点访谈做一期节目并非不可能。
当然了,做节目可以,谁来做?谁是嘉宾?这期节目针对的又是谁?针对力度有多大?这些都是很弹性的东西。
“有弹性就好。”梁一飞从抽屉里拿了一张工行卡递给潘觉,说:“这里面的钱,足够把弹性撑到我最需要的地步。现在关键问题不是弹性,而是你会不会花钱?”
潘觉一愣,紧跟着嘿嘿一笑,把卡收起来,却没直接回答梁一飞的问题,而是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的样子。
“其实,最早的时候,我写东西是很单纯的爱好,可是渐渐的,这里面越来越不单纯,原本年轻的时候,我以为,如果有这样一天,我宁可当个普通工人,也不再提笔,不再说话,可是真得一步步走到这么一天,我却很习惯,甚至理所当然的喜欢上了这样的写作。”
潘觉说不上来是惆怅还是什么,说:“梁总,你说,人是不是最后都会变成自己当初最讨厌的模样,并且沉溺于其中?”
梁一飞想了想,说:“也许只是因为当初的我们太年轻,并不知道生活的真实面貌。” 潘觉这个问题,梁一飞上辈子也遇到过。
年轻的时候,看到电视里负心男离开了挚爱他的女主角,会想这个男人太不是个东西,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成为这种人,结果人到中年,主动、被动离开的女人却越来越多;
生活中,遇到那些只为赚钱不要良心的奸商,恨不得拳打脚踢,道德上极度的鄙视并且因此获得了优越感,可是真轮到自己做生意,只要能赚钱,什么都敢干;
……
那些曾经好像最瞧不起最讨厌的事,却比比皆是的出现在了自己身上,终于活成了自己年轻时代最讨厌的模样。
可讽刺的是,此时却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任何问题,还会善意的嘲笑当年自己的幼稚。
比较有趣的是,那时候他讨论这个问题的对象是袁欣然。
梁一飞记得很清楚,当时已经是纯熟女的袁欣然正在对着镜子摸唇膏,透过镜子的反射看了他一眼,很毒舌而不在意的问了一句‘你多大了?还想这个?睡腻歪是吧?’
对于心理上的波动,有时候完全不当一回事,反而是一个特别好的解决方法,反正被鄙视了一句之后,梁一飞就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没想到事隔多年,两个时空,潘觉又一次问了出来。
梁一飞是薄情寡义时间久了,属于那种表面上有文艺气质,骨子里是功利主义者的类型,像这一类‘良心问题’可以用袁欣然的方式对待他,但是潘觉嘛,别看他现在好像也挺社会,其实骨子里还是文人气质,他既然有这样的困惑,还是用比较哲学的方式和他聊聊比较好。
哲学是个好东西,就像个球一样,是圆的,怎么说都行,没有正面反面之分,只要说得听起来是那么一回事就可以。
果不出其然,和梁一飞聊了一会人生,潘觉十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走我送你下楼。”梁一飞笑笑,起身拍了拍潘觉胳膊,然后一前一后的到了楼下,看着他上了车,挥手告别。
吴三手正好从岚韵湖大门口进来,见梁一飞挥手,回头朝远处看了眼,看见了潘觉的车,一愣,然后一溜小跑过来。
“你这着急忙慌的干嘛呢?”梁一飞问。
吴三手上来,压低了声音说:“哥有个人想见你。”
梁一飞奇怪的说:“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要见我直接去会客室等着就是了。”
“哥,这人不太适合朝岚韵湖里带,她刚才来,我知道她身份之后,就把她带出去了。”吴三手低声道:“就是那个指使人撞袁小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