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一乱便没了顾玠的消息,昨日她瞧见姜如玉心思重重地在门口张望,心道这丫头到底是没忘记那个人。
姜琬脸色微变:“我也不知,他现在是皇帝的人。”
或者说,顾玠是皇帝做太子的时候就看上的人,现在太子升级成皇帝了,怎么也要把自己的人拉上去吧。
只是迟迟没有他的消息,姜琬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每个皇帝都有自己的暗卫,一旦进去则终身不能露面,甚至要改名隐姓,直至死去。
姜徵听着儿子似乎有些失落,宽慰道:“玠儿是自己人,他混的好,对咱们也有好处。”
姜家不也盼着自己亲外甥出人头地的吗。
“是啊,我替他高兴着呢。”姜琬遮掩住表情,淡淡说了句:“祖母、父亲不用担忧,说不准玠表哥过几日就过来了。”
姜母欣慰地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到了天黑,姜琬请了郑景过来,拉到房里关上门问:“顾玠的事儿,你打听到了没有?”
郑景皱着眉:“你先别压着我,这姿势……别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私情急着**呢。
姜琬松开他,没心情调侃:“到底怎样了?”
郑景:“暂时还没打听到。”
皇帝已经不是当年急着用人的太子了,裴据早把他这个根不正苗不红的给踢掉了。
姜琬摁下这件事不说:“我两日后启程离京,前途未卜,多少有些不安呐。”
朕景不懂朝堂之事,摆摆手:“别,你好好混着,日后做了封疆大吏,我也好好有个大树靠着。”
两人寒暄一阵,姜琬道:“我也没别的事了,若打听到顾玠的消息,早些送个信儿给我。你也保重些。”
山高水长,但愿基友们都各自安好。
“我知道一家卖旧书的,里面有些上古治水的书,要不要去买来看看?”郑景一心替他着想:“治水可不是容易的事啊。”
大禹治水,前后搞了十一年才有成就,三过家门而不入,悲壮着呢。
姜琬:“……”
想多了,水早退了,他不过是去发放银子,替朝廷打探打探民情而已。
“哎。”郑景又道:“你说,宗太傅要是找不到,宗姑娘就得守孝,啧啧,你还要守身三年……”
他别用有意地扫了一眼姜琬下身:“你屋里收人没有?”
姜琬:“……”
“怎么,你准备自荐枕席?”
郑景用那种“我一看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的眼神看着他:“别,别,别打自家兄弟的主意。”
姜琬:“郑兄啊,你见过风流少爷逛青楼找花魁的吧?也见过倜傥公子出入楚馆包小倌儿的吧?我虽是个糙人,也不能一出手收个黑脸汉子入房……” 皖西地势低平,少处有丘陵, 南濒扬子江支流, 北临大别山山脉,乃皖州大邑, 皖淮一带的小粮仓。更新最快
姜琬还在路上, 皖西下辖的三个县,妥县、枝县、松县上下已听闻风声, 传的沸沸扬扬, 说什么的都有。
他们对朝廷的不信任,始于前任州官耿亭, 这人在任上的时候侵吞了工部拨来维修扬子江支流的数十万两银,修起来的大堤不堪一击,导致扬子江一发水, 支流暴涨这里就溃口,洪水一泻数十里, 三个县的土地全部被淹没,一百多名百姓丧命, 而他自己却靠着那数十万两银子的贿赂平步青云, 到扬州一带拥抱十里春风去了。
三个县上至县官下至百姓, 没有一个人不恨他的。
姜琬前来赈灾的消息一传下来,他们就派人去京中打听这人的根底, 生怕再来一个耿亭。
枝县衙门。
县丞方大遒忧心道:“打听来的消息倒说姜侍郎乃新科状元, 出身苏州姜氏, 曾任太子府洗马……是, 是个好官。”
“狗屁的好官。”县令王紫东啐了一口:“朝里派出来的哪有好官?咱们的折子递上去,皇帝拨了二十万两白银,从他手里一过,能分给咱们的有五成就不错了,三个县再分,落到枝县的,不过三万两左右,够做什么用的?能顶过这两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