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扯,吃了饭,赶紧回房休息,院试跟的很近,后面辛苦着呢。”姜新道。
姜琬愣了愣,自从穿到这个家中之后,他极少看到姜新露面,伯侄二人连话都没对上过几句,今天听到他说这么多话,着实意外。
“是,多谢伯父关怀。”姜琬客气地还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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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就听见采苹和梨香在嘀咕:“如今也不提给延二爷纳捐了,我猜大太太打着琬二爷明年中举之后的事儿呢。”
“这有什么好打算的,难道还能抢了琬二爷的功名不成?”梨香气不过地道。
“功名她倒抢不去的,大太太不就想着那百两银子的嘛。等琬二爷中了举子,你看吧,她一准儿跑到老太太面前哭诉,好让老太太把琬二爷中举得的钱财拿过去补贴延二爷捐官的漏洞。”采苹道。
江南府有一项非常能激烈人去考科举的制度,就是对会试中中了前十名的生员,由府库拨发100两纹银以资鼓励,赏赐非常之重,所以江南府考功名的人如过江之鲫,超过其他各省。
“咳咳——”姜琬出声惊动了两位在私语的俏丫鬟,“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最不喜欢下人私下里唠叨家中长短,他这趟回来,手里还有将近500两银子,本就打算分给大房那边一些,让他们拿去给姜延捐官的,还没来得及跟老太太说呢。
“二位爷回来了。”梨香立即噤了声,“我和采苹,什么都没说,没说。”
“哦。”姜琬给了二人一个眼神警告,径直往里面去了。
在家中闲了几日,到了开学那日,他早早起来要到学校去上课,忽然听到家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琬二爷,不……不,不好了,学堂被人给拆了,长……长史大人带人在……”
姜琬登时出来问:“为什么?”
也不知道曾泰受没受到影响,老先生一把年纪了,别推搡着他才好。
“他们说,曾夫子,夫子给二爷开了后门,回回考试前把考题押给二爷,所以二爷才能过了县试又中府试。”家仆这话回的囫囵了。 “押题?”一向温文尔雅的姜琬在心里骂了句:放屁, 我还不是整日琢磨着怎么写八股文章才考过去的。
顾玠讶异:“是谁挑头闹的事?”
“段长史抓了两个闹事的, 说是州学里的生员。”家仆道。
姜琬拿上书包:“我去看看。”
跑不了是顾天全那边搞的鬼, 别的人, 他不记得得罪过谁。
“姜琬,你别去。”顾玠从后面拽住他:“事态还没有平复下来, 万一那些生员被人煽动, 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殴打于你,该怎么办?”
“段长史不是在那儿维持秩序嘛, 不用怕。”姜琬道。
听说段简是个极其有公正心的人。
顾玠拦他不住,只好跟着过去, 二人到了州学门口,看见州署里的捕快正摁着几名生员在地上, 呵斥他们:“为何行凶拆坏学堂的门楼?”
“学里的先生不公,提前给他人押题,害我等府试不中, 我等不平, 所以拆了学堂的门楼。”有生员嗷嗷叫道。
姜琬一现身,就有人指着他道:“就是他, 就是他,曾夫子为其押题的正是此人。”
苏州长使段简曾去过姜家一趟,见了他,目光复杂, 有点遗憾地问:“姜公子, 这么多人指证你, 恐怕本官要请你走一趟了。”
治下出现这样有碍科举公正的事情,他很担忧自己的性命啊,一昏之下,说出了这样不查的话来。
“段长史,无凭无证的,我不能跟你走。”姜琬道。
闲暇之余,他了解了不少古代法律方面的东西,例如“法自君出”啊,以礼教为指导原则啊,耻于“对簿公堂”啊,反正,他找不到自己法犯哪条,自然不能跟官老爷去过堂了。
段简的确不是昏庸之人,喝问几名原告:“本官先不问你们损害州学闹事之罪,只说你们状告姜琬受了曾先生押题,有何证据?”
“哼,姜琬是宗太傅的准女婿,曾夫子又和宗太傅是至交,单凭这层关系,曾先生就没有不偏袒姜琬的,还有,每次大考之前,曾夫子都要撇开我等生员,私下里给姜琬教授东西,这不是给他押题是什么?”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