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舍不得权势,连着几桩事犯到了皇上跟前,却因为官官相护,保全了周家,反倒让周睿智那老匹夫,越发猖獗,累得难得清醒的慕家、齐家遭了秧。”
“齐家有后路,也走了后路,但慕家确是没有的,可怕的是,大将军竟然半点看不出来皇上眼里的杀机,还指望着慢慢解甲归田。可知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皇上自己年岁不小了,就算是为了太子,他也是等不住的。”
齐霄仔细思索,傅清息想到什么说什么,时间线上有点乱,周家犯事常见,但是闹到皇上面前的不多,更何况连着闹了几件,又联想到他说齐家走了后路。
那一定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傅清息还没和慕青订婚,但若是当时傅清息就知道了这是潭浑水,又如何会把自己放到这三家的火坑里来?
听到这儿,傅清息所说的秘密,他心底略有猜测了。
但越是这有可能的东西,让他越是不敢认定,毕竟就凭傅清息现在这番话说下来,这京城里,估计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的深谋远虑,有这般见识的人,难道真的只为了儿女情长留下来?
但若是为了儿女情长留下来,他又为何冷落慕青三年?还广发那样一份休书?疑惑越来越多,也让齐霄越发好奇,这好奇里面还包含着齐霄越发浓郁的敬佩,让他对待傅清息时,态度端正了太多。
聪明人就是想得多,皇上要是想马上动慕家,能让慕家轻松三年之久?左右是傅清息九真一假,糊弄住了齐霄,在齐霄心里,慕家这三年清白日子,估计还是他傅清息费心周转的。
见火候到了,傅清息也开始醉言醉语了:“慕青不该被他们连累的,我苦于在父母双亡后选择隐世,手里半点资源都没有,又如何能保下慕家,再是悔不当初,也无济于事。”
“只能想了法子,赶紧混到朝堂上,也是这样才知道情况没有我所想的万分之一轻松,慕家根基比之周家浅,皇上第一个开刀的,除了慕家别无他选!慕家危矣,那时我要护住慕青简单,但是要护住她在意的慕家,难,只能剑走偏锋。”
说着傅清息像是说到开心之处:“哈哈哈哈哈,你怕是不知道,现在满朝堂的的仇恨均系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变成朝堂上的跳梁小丑,着实做了些趣事!周睿智那老匹夫,看我给他怼得个五颜六色!”
齐霄渐渐被内幕勾起了兴趣,傅清息却话锋一转说起了其他事情,他的声音又惆怅起来:“聋兄,我不甘心的,明明她是我的妻子,但是我连面都不敢和她见,我怕我会做些混账事,毁了她未来的清白日子。”
“我要做的事情,做得好了,能保命,我再八抬大轿娶她回来,到时候任打任骂,随她处置。但若是做不好,左右不过孤身寡人横死街头,到时候我的名声臭了,于她确是好的,到时候谁都知道我是个小人,她不过是无辜被冤枉,她留着清白身子,找个闲散富贵人家,日子也能过得滋润。”
一个不注意,傅清息脚底下已经多了三个空酒坛子了,整个人飘忽这说些胡言乱语。
“聋兄,你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谁都不知道,青儿是吾心头宝。那封休书送出去,比拿刀子插在心口疼多了,我究竟是有多混蛋、多废物,才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她?”
“她现在又是有多绝望?我今天去看她了,她一个人跪在书房里,看着瘦了,我又不敢进去,看不见她的脸。”
“以前是忍着不能见,现在是根本不能见,明明都是都不能见,但头一次这么难熬。”
当夜,傅清息就哭着以聋兄我失恋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好歹还有你能说说话,你怎么舍得我独自一人面对长夜为理由,吵吵嚷嚷的把齐霄给拖到自己屋子里,让齐霄给他当守门神。
明早他在朝堂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今晚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慕青派来的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他自己没工夫守着,文武双全的齐霄是上好人选。
齐霄已经被晚饭时候的信息量冲击得三观重洗,对傅清息越发敬佩,这下傅清息说什么他都同意,硬生生照顾了傅清息整晚,也硬是听了傅清息一晚上的:“青儿,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