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伯夫人知道薛老夫人指的是什么,她们都是安王的人,说话顾忌自然少了许多,“可不是么,这一个个的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看看自己是哪个牌名上的人,也敢出来一争高下了。”
她不屑的看了一眼已经摇摇欲坠的龙夫人,“瞧她那点子气度,这会儿便有再大的事,也得咬牙撑住了,这手足无措的,不是等着叫人看笑话的么?”
京城里数勇毅侯内宠多,偏龙氏还不是个强硬的,管不住男人,又压不服小妾,偌大个侯府弄的乌烟瘴气的,薛老夫人倒是挺同情龙氏的,勇毅侯自小便是个好色贪欢的性子,也是因着这个,疼家女儿的人家,便是他再有出息,也舍不得让女儿嫁过来受委屈,龙氏是勇毅侯的表妹,可以是被龙太夫人硬按着点的头,“她也是个可怜人,女儿家一旦嫁错了郎,毁的不但是自己,连自己的儿女也毁了。”
泰安伯夫人一脸赞同,“可不是么,你说这姓罗,放着安王殿下不理睬,居然要上静王的船,这不是眼瞎心盲么?他这一步错,将来坑的可不只是他自己啊!”
薛老夫人不欲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泰安伯夫人议论这个,她看了一眼匆匆进来的婆子,“先听你的人说什么吧?”
泰安伯身边的妈妈也没有打听出来具体事由,只说似乎是勇毅侯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就从身边掉出来了个要紧的物件儿,被安王给看到了,好像立时就闹了起来。
要紧的物件儿?薛老夫人狐惑的看了泰安伯夫人一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若真是要紧,怎么能带在身上?”
泰安伯夫人可不这么想,对于敌人,她从来都是对于最坏的猜想,“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觉得自己都要去山东赴任了,无所顾忌了呗?反正罗家没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下好了,静王也在呢,刚好看看他的老泰山是个什么货色?”
……
“四弟,你要做什么?!”静王这会儿已经怒发冲冠了,安王揪着勇毅侯不放,还不是冲他来的?“不过是块玉牌,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竟拿这个诬陷罗侯?”
安王把玩着手里的翡翠玉牌,“大哥不知道了吧?这东西沈大为身上也有一个,对了,据沈大为交代,这是兰总兵给他的信物,孤就奇了,勇毅侯身上怎么也有这种东西?难不成你跟兰家也有瓜葛?”
他自己肯定了自己的说法,“也是,沈大为就是山东的,你刚好也要到山东赴任,对了,算算时间,这会儿兰总兵也快到山东了吧?”
勇毅侯已经有些醉了,被安王这么凭空猜测随口胡说,气的脸色铁青,也顾不上规矩礼数,“安王殿下莫要欺人太甚!我根本就不认得这个东西!”
安王将那块玉牌举的高高的,“大家刚才都看清楚了吧?这东西是不是从罗侯的衣服里掉出来的?难不成是孤从自己怀里掏出来,非说是罗侯的不成?”
这个大家还真看清楚了,确实是勇毅侯喝多了,说屋里燥的很,随手解了外头的大衣裳,结果玉牌就从身上掉下来了,他的身边的好友捡起来还给他时,被安王看到了,一把抢了过来,说这东西他曾见过。
安王冷冷一笑,“罢了,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孤这就进宫,将这玉牌呈给父皇,到底孤有没有诬陷你,你跟沈大为,跟兰家是什么关系,自然有刑部来断!” 好好的一场壮行宴, 被不识趣的安王给搅散了,最可怕还是, 安王居然当众说勇毅侯跟沈大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事关沈大为,静王也不好说的太多, 说实在的,早知道自己安排个沈大为会被安王这么用, 他真不该弄这么一出,现在真的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殿下,前头有辆马车坏在路边了,好像是乾西侯府的, ”静王正坐在车里生闷气呢, 外头小太监叩窗禀道。
乾西侯府?静王不耐烦道, “关孤何事?你带人将他们的车子挪开!”
小太监又道, “那边说是乾西侯府的二小姐, 他们车轴断了, 将二小姐磕了一下,乾西侯府的人说,能不能跟咱们借一辆车, 送他们小姐去附近的医馆?”
小太监话音刚落,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道,“奴婢见过王爷, 奴婢是二小姐身边的妈妈,我们二小姐刚才磕伤了膝盖走不得路了,奴婢已经派人回去报信了, 但府里离这儿实在是有些远,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又不好在街上留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