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你干什么呢?”
“……”
只见搂着吴西那男生的动作一顿,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这土鳖名字。当初也不知道他爸妈有多不走心,国庆生的就叫国庆,愚人节生的难道还要叫笨蛋吗?
张国庆被点了名,讪讪地把吴西给放开了。
宿郢走过去,直言不讳:“你欺负吴西呢?”
张国庆这人跟他的质朴名字相反,是个相当令人头疼的刺头儿,一点儿不安分。
宿郢之所以会对他多看两眼,完全是因为许围。他隐约地记得,这张国庆是许围的小弟。
没错,许围这个混混还在外面收小弟,之前砸徐薇家店人里就有张庆国的份。
“我可没有。”张国庆耸了耸肩。
宿郢又看了眼吴西,吴西连忙摇头。
当事人都说没有,宿郢也不愿意管那么多,他警告地看了张国庆一眼,转头就走了。走出没多久,快到办公室时,张国庆追出来了。
“哎,姜行!”
宿郢停住,回头看他。
张国庆挠了挠头,改口:“姜老师。”
“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说。”张国庆搓了搓手,“我们去外面?”
宿郢拧眉。
张国庆说:“关于许哥的事。”
许哥,许围。
“你是说,许围借了你一万。”
“是。”
“钱呢?”
“我拿去给我奶奶看病了。”张国庆笑了下,抿抿嘴说,“我下学期就不上了,我要去打工,到时候会还你钱的。”
宿郢没吭声。
张国庆说:“许哥说了,这是你的钱,他一毛钱都没花。”
宿郢是没想到那个尽给人添麻烦、动不动一脸仇视社会的表情的许围会作出这样“善良”的事情,毕竟在许围曾经的丰富经历中,收保护费这样的事都没少过。更不要说,为了绑住姜行,毫不犹豫下药的事情。
在姜行留下的记忆里,许围就是个冷漠到极致的人。他不在乎别人,更不在乎自己。
那样一个自私冷漠的人也会帮助别人,虽然拿的是姜行的钱,但也足够让人感到意外了。
宿郢告别张国庆后去卫生间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熟悉的脸,有一瞬的恍惚。
不,还是有在乎的。
许围在乎姜行。
现在的姜行,就是他宿郢。宿郢接了一捧水洒在脸上,用随身的手帕擦了擦脸和手,然后掏出手机给许围……不,许唯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
“我中午不回去吃饭了,我有点事。”
“对,还有,晚饭你就别做了,我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下班早,回来我做。”
“原因?没什么原因。”宿郢靠在卫生间窗边的墙角点了根烟抽上,侧头看着窗外楼下操场上背着书包往校门外嘻嘻哈哈跑的学生们,轻轻呼了口气。
真是……陌生啊。
一个世界又一个是世界,陌生得让他烦躁。
许唯还在那头唯唯诺诺地说着:“那我、我要不要提前去买菜,你要做什么,我……”
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脸也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记忆也不一样。
烟丝在空中慢慢地晕染,将窒息又浓郁的烟味一点点推开。
宿郢无声地叹了口气,前一秒还麻木到极致的眉眼上逐渐漫上人性化的柔和,他温着声音说:“没关系,我买回来就好了,回来的时候路过书店,你有想看的书吗?我买给你。”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许围在乎姜行,他现在就是姜行,也就是说,许围是爱着他宿郢的。
这就够了。
宿郢去了趟医院,挂了精神科,得到的回复在意料之中。
“我们这里没有治疗这个病的能力,并且就算有,康复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