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习性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更改的,殷城林四十好几了依旧是这幅德行。
殷老爷子也逐渐放弃了他,转而寄希望于殷家的大公子殷知斐能迷途知返回家继承家业。
今苒苒跟着殷时渡在殷家灯火通明的主屋前停住。
她望着远处漆黑一片只有个黑影的小楼,再看向醉酒后面对他们表露出嫌弃的殷父,完全不懂殷父为何如此不待见殷时渡。
殷时渡像是没看见殷父的表情,语含关切道:“您喝醉了?”
殷城林摆着手,蛮狠地打断他,“不不用你管!殷时渡,我看见你就想起那个人……我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你!你你、你怎么还不搬出去?”
一位父亲对自己的孩子,亲口说出这样的话,等同于拿刀在人心上划动。
而这样的场景和对话,不知在以往甚至他年少时,发生过多少次呢?
今苒苒听着都为殷时渡感到委屈和心酸。
她张了张唇,发现自己却没有立场为他说什么。
今苒苒不由看向旁边的男人。
殷时渡唇边噙着丝意味不明的笑,语气如沐春风,“您和可姨最近关系不太好,大哥又经常不回家,我怎么能放心出去呢,我还得留下来好好照顾您。”
许是这种话听得多了,殷城林头晕脑胀中觉得没意思。
“回吧回吧。”他摆着手,呼噜了下嘴皮,在管家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往屋内走去,嘴上还在含混嚷着,“可媛,可媛你出来……”
殷家主屋的大门关闭后,连路灯也暗下去不少。
待空气中的酒味消散,只剩初冬入夜的寒意肆无忌惮开始弥漫。
殷时渡站在茫茫夜色里,不发一言。
今苒苒隐约看见他面带笑意,心中却觉得他应当是不开心的
她不敢打扰他,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过了一会,殷时渡低垂着眼,见地上自己的影子被拖得老长,旁边另一抹纤细的影子在路灯闪了一次后,忽然和自己的交叠起来。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深沉晦暗的眼里,仿佛被某种离奇会发光的生物渐次点亮了。
殷时渡转过脸去。
今苒苒平日里美得张扬的面孔,在微寒的空气里忽然显得清丽软糯起来。
他低声笑了笑,“冷么,我们回去吧。” 十几分钟后,夜色中的小楼亮起灯来,似乎还泛着暖意。
在今苒苒的坚持下,殷时渡先为自己上药消毒,再帮她抹了点药膏。
殷时渡这栋小楼的供电和用水系统是独立于殷家的,这代表每个月水费和电费都得他自己交。
今苒苒刚听说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殷家竟然抠门到这个份上,怎么不直接收房租呢?
不过独立也没什么,她也不想和殷家扯上关系。
只是两人协议规定生活开销AA。
今苒苒手头并不太宽裕,便有些精打细算家里的开销。
比如出门后,家里除开冰箱,都要断电,热水器得等回家才开始通电。
……
好吧,是有点抠。
等两人处理好伤口,热水也烧好了。
这栋楼一层是客厅、厨房和杂物间,二楼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洗手间。
所以两人得轮换着洗漱。
在外站了半天,两人都有点冷,这个天暖气也还没来。
殷时渡很绅士地让今苒苒先去洗热水澡,暖暖身子。
房子有些年头了,水管设施估摸着也有点问题。
今苒苒洗着洗着,忽然发现水凉了,怎么都弄不出热水来。
她被冷水浇得透心凉,也顾不上浑身的泡泡,裹着浴巾就出去了。
殷时渡正好从楼下上来。
他站在台阶之上,映入眼帘的就是笔直细嫩的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