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欢此时已经被太后叫到了跟前,正拉着手亲热的说着话。
“本宫没想到苏家的女儿,竟是个个不凡,非但模样生的好,这一手绝活儿亮出,竟也是一鸣惊人,甚好,甚好!”
太后一边说,一边笑的开心。
承欢却赶紧跪了下来,谦虚地说道:“太后谬赞,承欢不过雕虫小技,博太后及诸位一笑而已。太后雅量,不曾计较承欢以这等浅薄功夫,卖弄与大殿之上,承欢已经感激不尽。若真说起绝活儿,承欢斗胆猜测,适才福仪公主与舍妹的那番表演,才真真是真材实料,武功过人,乃女子中的英雄,令人佩服。承欢这等三脚猫功夫,实在是无法与她们的表演相提并论的。”
将自己放的越低,越不容易让人抓住把柄。适才已经着实高调了一把,此时万不可因得意而掉以轻心。
承欢可没有忽略掉福仪公主看见太后夸赞自己时眼中那一抹黯然,亦留意到了笑欢咬紧的嘴唇。她们可都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更是与太后关系密切远胜过自己的人,自己可不能一时得意而落人口实,还是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为妙。
果然,她此话一出,那福仪的脸上原本有些僵硬的笑容顿时生动了几分,隐隐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笑欢却是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太后哈哈一笑,道:“你这孩子,倒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如此这般说,是恐怕这两个妹妹不高兴吧。无妨,无妨的,不过一起乐呵乐呵而已。福仪与笑欢都是本宫瞧着极好的姑娘,她们两人的功夫,亦是都不错的。福仪更是能文能武,这样的女子,在我金壁王朝,倒也少见,着实不易。你这孩子,虽然武功不济,但为了能让本宫开心,想出来刚才那样的办法,将武功融入歌舞,倒也难为你一片苦心了。本宫今日甚是开心,来,大伙儿一起来常常本宫着人酿的桂花酒吧。”
太后一边说,身后的宫女已经抬出了整整两大坛桂花酒,想来是早就准备好的。
“你这孩子,怎么还跪在那里?”
太后见承欢一直跪地不起,出口询问。
“太后未叫承欢起来,承欢不敢起,恐怕失了礼数。”
此话说完,承欢似乎听见太后极轻微的叹了一口气。那气息,微弱到若不是她本身听觉极为敏锐,根本就察觉不到。
自己并未说错话,太后为何要叹息?承欢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未曾细想,太后却是已经发话:“赶紧起来吧,倒是本宫一欢喜,竟忘了此事了。你这孩子,到了本宫面前,如此拘谨,看来以后得常常宣你进宫,多走动走动,也便熟络了。”
承欢一边谢恩起来,一边心想,啥叫多宣我进宫走动?
后来一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人家不过是客气而已。就像吃饭的点儿,你恰好碰见一个人端了一碗饭,人家问你,你也吃点儿吧,你自然不能说好的。不过是客气话而已,不用太当真的。
“唉!只是可惜我那侄儿,今日竟是抱恙不能前来!”
太后像是自言自语,脸上却是带着几分遗憾,话锋一转,不理会众人是否接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真真是凡事都不能求万全的,也罢,今日有你们在,本宫已经很欢喜了,来,大家莫要拘谨,都喝酒吧。”
一边说,一边带头喝了一杯。
适才太后说起她侄儿时,苏承欢心中又紧了一下,不是她神经过敏,而是她总举得太后像是话中有话一般。可太后只是点到为止,又偏偏并未为难于她,她纵然要解释,也是无从说起的。
苏承欢有点儿明白刘邦当男赴鸿门宴的感觉了,真真是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啊。看来,自己先前小心应对是没错的。
而云鹤的话也提醒了她,太后不会真的在这里对自己下手,她这是试探而已。
既是如此,自己唯有继续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应对了。
再美的酒,承欢也未品出一点儿味道来,倒是福仪时不时对着云鹤笑的花枝乱颤,看的承欢想要暴走。
忍,忍,我必须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不是人人都能任由一把刀扎在心头上的。
云鹤一直神色自若,与众人谈笑风生,与太后频频碰杯,看来他初入皇宫,人缘倒是不错,很快便与他的新亲人们打成一片了。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