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找了好些年,从一开始到处找人打听消息,偷鸡摸狗攒钱买消息,到后来,我就以贩卖消息为生。”
雨化田不信,然而看着那张脸,又由不得他不信。
“你三岁就记事了,今年几岁了?”
风里刀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个旧的看不出原色,带着些火烧过的痕迹,上面还染了些血迹的荷包,递到雨化田手中。
雨化田是有洁癖的,看着这样的一个荷包,他真心不想接。
但见风里刀那张真诚而激动的眼睛,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纸张,其上画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
那画像画的惟妙惟肖,竟真有几分他小时候的影子。下方还有时间地点,纸张上也带着点点血迹,皱皱巴巴,边角处还烧掉了一个角。
雨化田抓着纸张的手在微微颤抖,他记得,是有这样一张小像,是爹爹抱着他,娘亲亲手给他画的。
“大哥,爹娘还在的时候,说我们家是从广西,一直迁徙到与鞑靼接壤的边关小镇。
这些我都不记得,我只记得娘亲每日都要看一眼小像。那上面的血迹,是娘的血,那一天,鞑靼人闯进了我们的家。
那时,我被娘塞在粮缸下的地洞里,只能透过一点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我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很害怕,却不敢闭眼,就怕以后再看也不到娘亲了。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就怕一不小心发出一点声音,再被那些恶魔听到。”
他的一双眼睛红的像是兔子,指着自己的手和脸,对雨化田说:“大哥,你看我的手上,还有个疤。脸上,脸上的伤痕,是被篝火给烫的。”
“这个荷包,我一直贴身带着,藏的很好。后来跟了卜老爹,卜老爹知道了,就给我系了个红绳,挂在脖子上,他怕我不小心弄丢了,还给我的中衣上都缝上了衣兜,专门用来放这个荷包。”
“那时候,我可开心了,只是才过了几天,就再也高兴不起来,那儿的孩子特别排外,骂我是不知来历的野种。我跟他们打了起来,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一群人。荷包也被他们翻找出来,扔进了火堆里。这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扑上去,从火里抢回了荷包,却也烧伤了脸。”
“再后来,卜老爹带着我离了他的家乡,我们走了许久,找了个无人认识的村落,在那儿定居下来。我虽常常想爹娘,想大哥,可卜老爹,他是我一辈子的恩人,我就想着,我这辈子,就是他的儿子,再不能改回原姓的。大哥,你……”
风里刀忽然扑上前去,大哭道:“大哥,你怎么……”他很想问一句,你怎么成了太监头头了,但是看着雨化田淡然的眼神,他不敢说话了。
雨化田叹息了一声,到现在他都不敢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他的亲弟弟。
记忆中,爹娘明明是死了的,可风里刀又是从哪里来的。
看他刚刚说话,应该并无隐瞒,反而是一片赤诚。雨化田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竟也为之心软了片刻。
“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会我带你去见个人。”
待风里刀走了,他又吩咐手下,去查探风里刀以往所有事迹,事无巨细,全部禀报给他。
但想查清楚一个人所有的过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雨化田还是想先让楚留香给瞧瞧,他们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
这个看相的活,最终落到了唐一菲的头上。
唐一菲看着两人,忍不住微微皱眉。风里刀本来不该四处寻亲,找上雨化田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有穿越者提前穿过来,先后生下了他们兄弟二人?还是有其他原因,导致风里导万里寻亲,到处找寻自己的亲哥哥?
再看两人的面相,都是幼年失怙,颠沛流离,受尽苦楚。
雨化田将要面临一场大劫,风里刀却有一场飞来横福。
只从面相上看,两人绝不是双胞胎,也不该是亲兄弟,只因两人的骨龄相差三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