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有些失神——他是对争权夺势没什么天分和兴趣,然而这么多年刀光剑影中侥幸不死,他好歹知道想要自保就只有成为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更知道什么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谁都想夺嫡争位的乱局里,最不显山露水的反而最有可能活到最后,再加上有冯跋手中的军队可以倚仗,他未必就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拓跋珪察言观色,知他这是活了心思——是啊,皇帝之位,哪怕只是在个弹丸小国做个短暂的皇帝,也一样有人前赴后继——他挑唇笑道:“宝贝儿,还记得当年我在潼关大营里对你说过的话么?只要你想,我就一定能把你捧上皇位。你那个没用的混帐大哥只会被我逼地走投无路、内外交困,你等着我为你报仇就是。”
拓跋珪这话委实入耳,慕容熙追忆往昔,点点浮上心头——原来他当年说的并非戏言,他都记得。他平日里见不到拓跋珪就算了,自有旁人聊以慰藉,然而此刻见了真人,听了真话,却是免不了心下做痒,故意一撇嘴,手下使劲儿地推了推拓跋珪硬挺的胸膛:“说事就说事,还赖我身上了?这么热的天,快下去!别玷污了您英明神武的伟大名声!”
拓跋珪身子坚如磐石,一动不动,手却不甚安分,早已登堂入室,摩梭着薄丝中衣下汗湿潮热的滑腻肌肤,嗤笑道:“我有什么伟大名声?干了后燕的河间王殿下?”
“你!”慕容熙气地抬腿欲踢却冷不防被一把攥住,拓跋珪二话不说地握着雪白的小腿,缠上自己的健腰,俯下身子极其情、色地舔去他淌出的热汗,连吐出的气息都是滚烫而微颤的:“…你不想?”
“不想!”慕容熙呻吟一声,兴奋地面色通红,双眼放光,却兀自强撑着口是心非——他想,想疯了!男人似乎越热就越想发泄欲、望,奈不住,藏不了。
拓跋珪眼神一凛,肃杀之气顿起,他不再废话,忽然扳开他的双腿,猛地俯冲而进!慕容熙尖叫一声,手足并用地开始挣扎,然而全是徒劳,越挣扎越起兴,拓跋珪这股难得一见的粗野和强势,让他的身与心俱在这炽热夏夜中融化成一滩春水。
拓跋珪在军中自律甚严,已是久旷了的,这一宿他把压抑许久的气力全给花销干净,然而他气喘如牛地大肆征伐之际,脑中却是无比清明。他明白,经此一事,冀州全境,已在我手!
第138章
东晋建康宫
司马元显晃晃悠悠地步出太极殿西堂,立时便有两列锦绮馈绣的少年侍卫簇拥而上,众星捧月一般,三五个大臣只能远远地跟在后头,尤不忘歌功颂德:“大王英明神武,兵不血刃解万民之倒悬,实乃功在千秋!”
这话司马元显早听地腻了,虽然他也的确很是为自己自傲——不出所料,孙恩那班轰轰烈烈的乌合之众,一占领会稽六郡便忙地洗劫内讧,嘴里响响亮亮地喊着要进军诛杀司马元显父子以清君侧,实则没有一拨军队舍得动身离开富庶的三吴之地,北上进攻建康。如此拖延了三五个月,军心渐散,早已过了兴兵征战的最佳时机。而值春夏之交,江南时疫又起,军中妇孺多有染病者,孙恩嫌其随军累赘,便将女子与婴孩缚之皆投于水,而谓众“长生人”曰:她们先登仙堂,吾等稍后就至,何其幸甚!
司马元显直等到他们祸乱日久,民心已失,才命刘牢之率一万北府军南下,却又不到会稽,而只是在钱塘江沿岸止步驻扎,向对岸的孙恩军队施加压力——刘牢之再听话,也是掌管北府军队的悍将,司马元显好不容易将地方藩镇势力整合地七七八八,不敢再放任刘牢之插手他的地盘。司马元显一面威慑孙恩,一面调整战略,一改先前强硬的态度,向孙恩送去了一纸广州刺史的委任状。
要么与刘牢之的百战之兵拼个你死我活,要么就带着那帮“长生不老”的叫花子滚到广州做个土皇帝,他让这个寒门出身志大才疏的野心家自个儿选去。
不出五日,孙恩下令,退出会稽,全军撤往岭南——那样一片榨不出油水的不毛之地,司马元显是不会如何在乎的,只要名义上不独立,还隶属于东晋朝廷,他乐得赏给孙恩,换回赋税重地浙东六郡。
于是一场原本轰轰烈烈的流民起义,就这般被司马元显连消带打,两面三刀地给暂时平息下去了,朝廷上更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司马元显声望如日中天,早已没有人会在乎司马元显故意放任孙恩为祸江东以铲除异己的时候,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死于非命。
司马元显就在这样一种自鸣得意的情绪里上了肩舆——宫规有约:除帝后之外宫中乘坐车轿肩舆行走者皆为逾制,但司马元显硬是给自己弄来整副东宫仪仗,堂而皇之地乘舆出入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