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王爷与俏爱妃_作者:疯沓(33)

洛溢摇头。

只听梁帝又道,“孙尚书又求朕给他家长女与你做媒,朕瞧过那姑娘,聪慧貌美,饱读诗书,安静贤惠,与你挺般配的。”

洛溢举起杯,似乎想起什么,嘴角轻轻上扬。梁帝还以为洛王爷有娶妻打算,他本来只是想随口提一下罢了,洛溢竟然愿意。他高兴地站起来,惊呼,“小三,你答应这门亲事了?”

洛溢扶额,“我没答应。”

总归是有那么点儿喜欢的,要不然凭他对洛王爷的了解,绝不会出现方才微翘嘴角的表情。

梁帝刚要继续劝,听到祠堂桌下有人的呼吸声,虽然几近压制。

洛溢也感觉到了,应该说刚入屋子就感觉到,只是对方没有内力该不是刺客,他没有与梁帝说罢了。

梁帝手搭在右腰短剑上,与洛溢对视,见洛溢点头,大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赵凌十分听话的滚了出来。

他在见来人是洛溢的时候,就知道藏不住。人要倒霉喝口水都塞牙,这皇家祠堂一年用不上几次,除了丫鬟每日摆些点心,更换香炉,几乎无人来过。偏偏在他爬进来的时候,就能遇上当朝地位最尊贵的俩爷。

赵凌手上还握着半个桂花饼,嘴上还沾着两粒残渣,他非常不舍地把桂花饼放在一边泥砖上,膝盖弯曲跪在原处,碎发耷拉下来蒙住双眼,好一会儿才说,“皇上万岁万万岁。”

“你该称朕父皇。”声音里听不出慈祥。

梁帝显然还是记得他有这么个儿子的。

赵凌刚才也犹豫该怎么称呼,前世兄弟相称了十八年,“父皇”两个字,他真叫不出口。

“你怎么在此处?”梁帝坐定,接着问。

“饿。”赵凌实话实说。

梁帝与洛溢的视线,从跪着的人,移动到地面的半张桂花饼上。

桌台上,烛火旁,盛放桂花饼的盘子,少了两块。

“宗祠重地,岂容你一个皇子随意行走?偷食贡品,太不像话了!”梁帝怒斥。

赵凌很想说,你们两位深更半夜来皇族供奉祖先的祠堂喝酒唠嗑,难道像话吗???然而他沉默半晌,却是轻轻地俯身,脑袋重重磕在地上,略带着哭腔求道,“父皇饶命,孩儿再也不敢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大难当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装傻卖乖扮可怜,前世他就是吃了不懂这句至理名言的亏,才混了那么个凄惨结局。

赵凌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地上,声音很大,没几下额前就是一片青紫,他心里想着前生痛苦的事儿,想要酝酿出几滴眼泪来。

“够了。”梁帝忽然觉得心里烦闷,他子嗣虽多,却不亲近,除了太子赵夏,其他的孩子模样还分不太清楚,注意到赵忘忧一大部分是因为他这张脸。赵忘忧是断袖的事儿,他也在宫里听到过,那日他经过宣城门,还无意中瞥见他与宫家小子拉扯不清。

赵凌不磕头了,肩膀却是微微颤抖。他低着头,眼泪珠子顺着眼角吧嗒吧嗒落在地上,他身体本就瘦小,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儿。

梁帝没了喝酒的兴致,“罢了,这次饶过你,回去自己去惩戒司领罚,三十廷杖,朕之后会去过问,少一杖,再罚十杖。”

三十?!

大哥,你是不是没看到你儿子瘦的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啊!三十廷杖,你确定你儿子挨过去不会化身枯魂野鬼吗?

梁帝说完便起身要走,赵凌心一横,重生不易,浪费可耻,于是他迅速跪着爬过去,抱着梁帝的右足,一边扯裤脚一边哭,“父皇,孩儿不敢了,孩儿不敢了,父皇饶孩儿一命,求父皇,求您了……”

梁帝脸一沉,抬脚就踹在赵凌后腰,正是之前廷杖的伤口处,伤口重新裂开,血渗出来,赵凌滚了两滚,爬起来又扑过去,手上的血渍粘在梁帝的软靴上。

梁帝怒道,“滚开!”

赵凌不滚,坚决不滚。

梁帝又是一脚,专向着赵凌腰间踹,赵凌疼的终于松手,身体没撑住向后歪倒,脑袋正冲着桌子角的位置就要对上去。重心已经不稳了,他索性闭上眼睛,等着脑袋裂缝血溅祠堂,然而却没撞到硬物,撞在一个人身上。

赵凌缓缓睁眼,他身子靠在洛溢的肩膀上,腰盘渗出的血,在官服上蹭出一道鲜明的痕迹。洛溢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被血染上色的袖口,竟然没有把怀里的人推出去。

闷葫芦?

赵凌呆呆地望着洛溢,如同见太阳从西边升出来。

“皇上,十三皇子年幼,不懂是非,此般冒失,无知之过,三十廷杖,过分苛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