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有道是有缘千里识,未想竟在宫宴上遇见。”
徐讷讷一愣,抬头就看见浔阳郡王世子卫洵站在桌前,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因身材偏胖,徐讷讷桌前的光都被他挡了大半。
“见过郡王世子。”她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行了礼。
卫洵笑眯眯道:“听说你是堂兄座下幕僚,甚得堂兄倚重。”
“不敢,都是王世子给的体面。”
卫洵手里端着一杯酒,顺势提出想和她喝一杯的要求。郡王世子亲自来请她喝酒,徐讷讷自然不能不遵从,端起桌上的果酒,在卫洵的视线下也只喝了一口。
“我那日说的与先生一见如故,这话实乃真心。唉,未曾想到先生已经是堂兄的人,不然的话,我就算倾尽全力也要请先生入我门下。”卫洵似是遗憾,眼睛盯着徐讷讷的脸不动。
徐讷讷对这种目光颇为熟悉,觊觎、欲望、贪念,她以前长得美,自然也被人用这种目光看过,但都不及卫洵的露骨。
她隐晦地皱了下眉,她得罪不起郡王世子,卫湛也叫她离远一点,似乎是碍于郡王的势力,想必不会替她一个小小幕僚出头。
“承蒙郡王世子厚爱,在下愧不敢当。”
“先生不必如此,不如与我再喝一杯?”卫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灼灼地盯着徐讷讷,料定她不敢拒绝。听闻卫湛对这人极是偏爱,不仅常在一起吃饭,如今还带到了宫宴上。呵呵,没想到看起来光风霁月的王世子,背地里也是个好龙阳的。
他心想,这徐慎言一身肌肤倒是比姑娘家还要白嫩些,也不知摸上去是怎么个滋味。这么一想,他心头就似有火烧,若是在郡王府,他这会就能直接把人压床上去。
前几日听说是卫湛的幕僚,他还有些忌惮,随即便又听说这人也是爬了床才有此等体面。他便放下心来,这等爬床的与小倌没什么两样,能爬卫湛的床,那自然也会爬他的床。
于是,卫洵准备在宫宴上下手。若是叫卫湛知晓,他爱重的门客竟跟他卫洵有了首尾……也不知那常年冷淡的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愤怒、不屑还是没有表情?光想想他就心生愉悦。
徐讷讷从他表情变化几番的脸上就看出来他心思不正,想着在宫宴上他应该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便想先喝完这杯酒就把人打发了。
谁知她刚将杯中酒喝完,卫洵突然凑上前来闻了一下,笑道:“怎么是果酒?果酒喝起来不尽兴。徐先生,我带你去喝点好酒,如何?”
不待徐讷讷反应,他便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暗暗施力要把她往后拉。徐讷讷力气不如他大,生生被他拉出了位置,到了大柱之后。
“徐先生这眼睛生的真好。”
徐讷讷一阵作呕,拧着眉看向眼前这个死胖子。她得罪不起卫洵,但她实在忍无可忍,在卫洵咸猪手摸上她脸的一刻,脚下毫不犹豫地踩在卫洵鞋子上,狠狠碾了一脚。
“啊!”幸好卫洵勉强记得这还是宫宴,惨叫的声音没那么大,还被乐声盖过去了。只是旁边立马围上几人来嘘寒问暖:“洵世子,您怎么了?”
卫洵一指徐讷讷:“这人竟敢冲撞本世子,来人,将他撵出去!”立马有大力太监上前来。
“将谁撵出去?”
众人立马散开些,徐讷讷就见一脸冷淡的卫湛站在卫洵身后,浑身气势逼人,见没人回答,又问了一遍:“要将谁撵出去?”
卫洵强牵嘴角正要说话,徐讷讷抢先一步道:“在下。”表情是和卫湛如出一辙的冷淡。 少年郎身处一众之间,就算面对一个王世子和一个郡王世子,态度也不卑不亢。卫洵暗暗咬牙,扭头看了一眼,越过重重人影,他的父亲浔阳郡王正与丞相推杯。
他心下一定,扯了笑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人醉酒踩了我的鞋子。既是堂兄你的人,我也不欲多苛责,只是让人扶他出去醒醒酒,免得冲撞他人。”
他言语间多有退让,又示意了下自己的靴子,靴面上半个脚印委实明显,就算卫湛也不能装没看见。只是,他心里不悦地想,踩一脚怎么了?姓徐的力气那么小,还能给这胖子踩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