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那个三公子和梁国二公子暂不考虑,她将目光放在了赵柯和卫湛身上,这两人身份尊贵,且气质类似,都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非常难以抉择。
她现在决定了,卫湛身边有个狐狸精,自然不如身边干净的赵柯,而且赵世子还温和守礼,上回送了她一份赵国特产。霍玲珑越想就越看徐讷讷不顺眼,恨不得眼神化作刀子,在那张脸上划个几十刀才能暂消心头之恨。
“卫世子真是手巧。”霍玲珑没说话,旁边的霍勉为免气氛闹僵,笑着说了一句,向卫湛示意敬酒。但他眼神却是落在徐讷讷身上的,总觉得这人太过眼熟,且并不是因为她生的像赵家人的缘故。
他曾经肯定见过,可这般貌美的女子,若是他见过,应当会记得。
他怀着疑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面的卫湛面不改色地也对饮了一杯,左手却放在桌下,牢牢抓住徐讷讷的右手,咬着牙低声道:“他为什么在看你?”
徐讷讷面上犹带笑意,心里却忐忑得很,难道霍勉认出来了?她如今的装扮和曾经的周讷截然不同,且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换了个灵魂的原因,相由心生,脸也慢慢生了变化,从前的雌雄莫辨慢慢向柔婉精致转变,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有人将她与周讷联系在一处。
“世子是觉得醋了?”她低声浅笑,眼波流转时似有水光荡漾,颊边酒窝深陷。
卫湛只觉得自己一腔心事都要陷在里头,歪头正对着她耳垂如玉,他怔了一瞬,伸手捻了一下,下一瞬便看见那玉透出血色,鲜艳欲滴。
“是啊,你怎么这么遭人喜欢?”他道,心里却是自得,这么遭人喜欢的人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宴席正式结束时已近未时正,梁国二公子和陈国三公子都醉了酒,霍家两位公子一人扶着一个,将人送上了马车。卫湛和赵柯都不用人扶,两个人外表极具欺骗性,喝了那么多酒也只是面色稍稍红一点,举止间还是一派自然,看得霍玲珑和陈若雅一脸羞意。
鸿门宴平淡地过去,徐讷讷松了口气,跟着卫湛上了马车,结果一上马车就被卫湛掐住了脸。
“世子?”
卫湛闷闷道:“你怎么不喊我卫湛了?明明你先前都是喊我名字的。”
“卫湛。”
卫湛勾唇轻笑,低低的笑声有些酒后的喑哑,混杂着他身上清冽的酒气,徐讷讷被他笑得脸一红,差点恼羞成怒:“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簪子是我雕的?”他忽问道,视线落在她发间那支简单的木簪子上。
徐讷讷愣住,目露恍然,原来这簪子竟是卫湛亲手雕的!
“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卫湛的唇落在他觊觎已久的耳垂上,轻轻地摩挲,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话,“明明是我雕的,我却说是街上随手买的。”
徐讷讷被他摩挲得耳朵发痒,面上更加晕红,像是撒娇一样地嗔他:“你好烦!”
然后她便听见耳边的呼吸声瞬间粗重了几分,几乎都要喘上了,卫湛的声音哑而低沉:“乖,喊我的名字。”
徐讷讷不明所以:“卫湛?”
“乖,真是宝贝。”卫湛狠狠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面对着车壁抱着膝盖不动了。
“你干什么呢?”
“你别招我。”卫湛的声音里透着几分隐忍,“我要忍不住了可怎么办?”
徐讷讷立时安静如鸡,窝在角落里乖巧得像一团空气。
待回到周王宫时,卫湛的眼神已经染上些许迷茫,徐讷讷任劳任怨地扶他上床歇息,卫湛刚睡过去,秋水殿里就来了个传话的宫女,说是太后有请。
徐讷讷回头看了卫湛一眼,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眼间一片平和。
那宫女紧紧盯着她,她想了想将自己发间的木簪子撤下,放在枕边,换了另一支玉簪,便随着宫女进了内宫。内宫中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徐讷讷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周讷,曾经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
她记得赵太后的寝宫里有一株梨树,春日里满树的白花,随风轻轻扬扬,落下能铺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