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些深幽的静,晃着帐外的火把“吱啦吱啦”的,竟有些格外的烦人。
军医来了一波又一波,血水亦是一盆又一盆的往外端,而白曦言却是坐在一旁凳上,静静的那么看着,不说话,也不上药。
而此时军营外,早已是人心惶惶,两大主将皆是受伤,副将又是下落不明。一时之间流言满天飞,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为何会发生,他们只知道,军令如山!
云逸趁着夜色,便召集了剩下的将领,让他们各自回去安抚好手下的士兵,便回到了顾止营帐。
军医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云逸进去时便见着白曦言坐在顾止的榻边,就那般静静的看着他。
“公子,你的伤…”
云逸有些担忧的上前一步,白曦言却是道,“无妨,我已经自己处理了。”
云逸想想也是,白曦言毕竟是女子,军医自是不方便看,索性云逸还相信她的医术,当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劝她下去休息。
谁知白曦言却是一敛眉道,“吴军那边如何?”
“吴军狡猾,又因为我们耽误了时辰,去的时候吴军已然弃帐而逃,只杀敌三千。”
白曦言点了点头,却又是道,“武则寻到了吗?还有那少年?”
“公子放心,那少年已经安顿好了,刚刚春朝姑娘走了一趟,已经将武则的尸体带回来装入殓中了。”
“明日便将武则送回去吧。”
白曦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溢满伤痛,也不知芳华能否接受这个打击,但她却不能私自将武则扣留下来。怎么说芳华是想丈夫的 ,小石头亦是想爹的,如此,也总好过每天都提心吊胆,但愿,她能挺住!
云逸领了命便在白曦言的招呼下退了下去,而白曦言则伸手是覆上了顾止的手,看着他苍白的容颜,眼中尽是担忧。
顾止不知何时已经悠悠转醒,睁着半眯的眸子,却是在触及白曦言手腕上的伤时,一把将她带到了眼前,“你受伤了?”
白曦言一笑,“你可算醒了,我无碍。”
顾止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扯她时,她眉头的微皱,显然知道她是在骗自己。当下撑着手便要坐起来,白曦言连忙伸手按下他,谁知顾止却顺手将她肩头衣服一扯,顿时便煞红了眼去。
只见白曦言肩头明显有伤口凄厉蜿蜒,有些恐怖,甚至还往后面渗着鲜血。
白曦言见状连忙扯了上去,谁知顾止却是朝着营帐外怒喝,“军医,传军医!”
白曦言见状连忙捂住了他嘴去,“别叫了,你是想让全军营都知道我是女子吗?”
她只是手够不到背后,没法上药,不过无妨,她还能忍,只是怕会留疤。
顾止倒是住了口去,却是挣扎着坐起身来,苍白着脸色便伸出未受伤的那边手道,“我给你上药。”
白曦言的脸瞬间便通红了去,还不待说无妨,便被顾止一扯,背对上了他,白曦言竟不知道一个受伤的人力气怎还这么大。
顾止有些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服掀开,却是在看着她背上的一道道伤痕时,心痛得跟滴血似的。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顾止缓缓用手触及她的伤痕,话语间竟有些哽咽,白曦言倒是一摆手,想要说不怪你,谁知却牵扯到了伤口,脸一阵扭曲,硬是没将话说出口。
“金疮药!”
顾止道了一声,白曦言便连忙将一旁放着的金疮药递给了他,顾止则是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起了药来。
边上还边问道,“疼吗?”
“不疼。”
白曦言扯出一抹笑意,以前有比现在伤得更加严重过,她都没觉得疼。
“怎么可能不疼,阿言,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所以你也不用再故作坚强。你不再是那个为大圣出生入死的皇后娘娘,而是我顾止的妻,一个只需要在我身后平安快乐的普通女子。”
白曦言闻言,眼眸中竟有泪花闪过。她也曾天真无邪过,也曾希望能平平安安度过余生,却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坚强,一肩挑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