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惊呆了,疾步过去,“余玲, 你怎么自己在洗衣服啊?黄中伟呢?”
余玲抬起头一脸的诧异:“姚瑶?你怎么来啦?”
她一着急站了起来,许是坐太久了,猛地站起来便感觉到头晕目眩。
夏树忙过去扶她。
余玲晕了一会儿, 眼睛总算清明起来,紧接着问:“你怎么突然来啦?”
夏树有些生气,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和孩子的,你还在坐月子, 有什么不能让黄中伟去干的啊?”
余玲面色显得为难:“中伟出去打工了, 我就想趁着现在太阳大给孩子把衣服尿布洗了。”
说着瞥见她手里提的奶粉, 想起日前丈夫给大哥打的电话,还以为她是替大哥送奶粉过来了。
姚瑶真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啊。
心里感慨了一句,想到站在这里可不是个事儿, 忙说道:“瞧我都忘了请你进屋了, 走,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屋说去。”
夏树只能叹气, 跟着她走进屋里,瞧着他们家乱七八糟的,好像也没有其他人在,便问:“家里就剩下你和孩子在吗?”
“是啊,在你来前不久,妈好像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夏树把奶粉放在桌上。
余玲看着那三罐奶粉,抓紧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奶粉钱……”
夏树瞅着她晒过太阳后仍旧发黄没什么血色的脸,比在医院的时候看着更糟糕,就知道她回家后定是没养好,心里很不是滋味,“没关系,这我买的,不是黄中博出的钱,就当是我送给孩子的。”怕两人给黄中博钱,夏树顺便解释了下。
“这怎么好意思……”眼下,她根本没能力还,加上饿了谁也不能饿了孩子,余玲真是没有勇气往外推,“等中伟挣了钱,我们会还的。”
她低着眉眼,说着没有底气的话,只片刻又想起来上回医院病房的事情,当时的感激之情仍在心头。
姚瑶待他们的好,这笔钱是一定要还的。
这样想着,余玲抬起头坚定道:“姚瑶,真的谢谢你,老是麻烦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包括上次住院的两天费用,姚瑶,我和中伟都会尽快还上的。”
夏树愣了一下,也想起来了,摇了摇头说:“那是我没有经过你们允许,私自续费,不要你们还。”
“这怎么行,你能帮我们,我真的很感激……”
夏树只好打断她,“你先帮我倒杯水吧。”
“啊,好。”余玲脸露歉意:“你瞧我这脑子,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竟是连水都忘记要给你倒一杯了。”
夏树没接她这话,转而问道:“上回,我去医院看你,给你买的那些营养品,你没吃吗?”
余玲正在给她倒水听见这话,端着水杯的手晃了一下,隐藏了苦涩,转身把水杯递给她,才尴尬又愧疚地说道:“妈想吃就拿走了,对不起啊,姚瑶,浪费了你的心意。”
看见她这个样子,夏树气不打一处来,正色道:“余玲,你就甘心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余玲闻言发愣,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这么问。
“就这样过着让你婆婆欺压一辈子,手里连自己的钱都握不住的生活?”夏树实在是为她抱不平。
“姚瑶,你……”余玲呼吸一滞,久久说不出话来。
夏树继续说道:“余玲,你忍心让芸芝生活在你婆婆重男轻女的阴影下吗?”
“芸芝……”余玲瞬间面无人色,跼蹐不安地回头望向床上的女儿,颤抖着嘴唇,“可我,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啊。”
夏树见她这样,语气软了下来,温声说:“怎么会没有后路,你们完全可以带着孩子离开这里,离开你婆婆。”
余玲的反应却是极大,看着她不住地摇头,“不,我不能离婚!”
夏树只好安抚地笑了笑,“不是离婚,是分家,你们搬出去自己单过,以后黄中伟赚的钱就不用交给你婆婆了。”
余玲的一颗心这才掉了下来,沉默了一瞬,才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啊,中伟不敢的。”
夏树再接再厉:“他做不到就你来做!”
“我……”余玲目瞪口呆了一瞬,僵住的心很快又瘫软下来,“你不明白,不明白我婆婆那样的人……否则你……”还会想嫁给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