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傅眯着眼,“司庭……”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呃……随口说说,”迟睿干笑两声,见人没有真要动手的打算,他才舒了口气,道,“我不跟你乱扯,正事进屋说。”
待两人进去,司庭会意将门掩上,将顾黎也一并带走。
刚坐下没多久,迟睿就被摆在窗边小桌上的木雕和布老虎吓了一跳,他怔愣在原地好半晌,直到顾子傅坐下,才回过神,咋舌道:“七爷,您这是真对人家小姑娘上心啦?”
顾子傅端起茶,慢悠悠抿了口,“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是直接滚回娘胎了不成。”
“……”迟睿噎住。
七爷,我可真是谢谢您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迟睿才道:“朝中已拟好旨意,八月十五那日为太子举行登基大典,届时会在宫内设宴,大臣们都会去参宴。朝廷的意思是,让七爷您也去,毕竟,这也是东宫那边的意思。”
他们自然是想邀请顾子傅去,一方面是因着拉不下脸,另一方面则是顾子傅的性子实在令人难以捉摸,万一来古院说错了话,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罪名算是谁的。
顾子傅恹恹道:“不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
迟睿心底无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话我已经带到,去不去是你的事情。先说好了,若是那帮老头子问起来,我可尽数把罪名推在您七爷身上。”
“那也不去。”
见他滴水不进,迟睿当真也是无奈了,说了三两句,推门而出,就见苏卿站在门外,低着头,脚尖将小石子踢来踢去。
“十殿下。”
苏卿瞧了他一眼,闷闷的应了声,旋即低下头。
这两人……
算了算了,他一个外人关心人家家事做什么。
屋子内顾子傅听着外面的动静,茶杯放到桌上,指尖摩挲着花纹,眼底收敛了笑意,仿佛隔着一层无形淡漠的屏障,清晰淡漠深不见底。
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
过了午后,顾子傅懒懒散散躺在软榻上,桌上放着冰镇葡萄,还有一盆冰块散着热。他握着小话本翻过一页,模样好不惬意。
苏卿站在门外犹豫许久,才慢腾腾走进来,拿起放置一旁的扇子给顾子傅扇着风,只有动作,却一句话都不说。
顾子傅将一页文字看完,掀了掀眼皮,唇角勾起,笑中夹着讥诮道:“让我猜猜,你这乖巧模样,又是要有求于我?”
“……”苏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顾子傅放下书,不耐烦道:“说话,我可不会哑语。”
还没等苏卿琢磨好措辞,顾子傅忽地探身往前倾,带着凉意的指尖捏上她的脸蛋儿,将人拽到眼前。
他目光凝锁住她,慵懒声线带着一丝懒散的笑。
“你给我做个香囊,我就应了你。唔,就要灵香草味的。” 初晨, 一缕光辉从地平线升起, 整个世界清清亮亮的。
站在街道,见两边都是茶楼, 酒馆,当铺, 作坊,只是这会天色尚早, 家家紧闭门户。可街道两旁空地早已有小贩扎起摊位, 搭起大伞,好以迎接新一天的开始。
春桃接过摊主找回的碎银,拿着糕点, 走到路口大柳树下, 将油纸包递到苏卿手上,不解道:“殿下,您怎么还想到要出来吃了?”
在宫里时她便素来起的早,到了古院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作息,今早天一亮就见着苏卿揉着眸子站在门前,可是将她吓了一跳。
还以为昨晚七爷又……
新鲜出炉的糕点酥酥软软,又带着丝入口的甜味,可是让肚子里叽里咕噜的馋虫得到了满足。
苏卿示意春桃也吃,嘴里咬着糕点, 小脸微微鼓起,含糊不清道:“那不一样的,我还想去十方楼看看……”
十方楼, 就是酒楼的新名字。
昨儿顾子傅说要灵香草香囊,她在古院翻了半晌,又去找了双巧,才寻到一处灿烂盛开的灵香草田地。只是,好看归好看,却不能用来装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