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离开审讯室,关上那扇铁门,温哲脸上的表情才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被警察拉着站起身,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迟早,你会后悔的。” “简总, 现在去哪儿?”
从警察局出来,简柏殷就始终一言不发,隋丰平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温哲的话影响了简柏殷。
“你先回去,我自己开车回去。”简柏殷拉开驾驶座的门。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查到梁先生的相关资料。”隋丰平建议了一句。与其让温哲的话影响心情,产生各种怀疑,为什么不选择干脆地查清楚?梁祁安的资料即便不好查, 也不可能干干净净到一丝痕迹也没有,除非他是体制内的特殊人物,不过显然他并不是。
“不用了。”简柏殷都没犹豫一下拒绝了他, “有些事情要他愿意说,否则……”
否则什么呢?
简柏殷自己愣了一下。
否者他们之间始终会有隔阂。
要是仅仅作为合作人,他调查一下梁祁安的履历无所谓,在最开始打算拉拢梁祁安的时候, 他也的确查过这些东西,但涉及隐私的他没有去碰, 之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现在大约是因为慎重反而不能随便去查了。
即便他想知道,也是想办法让梁祁安自己开口。
如果一开始简柏殷对两个人的关系还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那现在梁祁安在他这里的砝码显而易见的加重了。
“我记得你住在岁合路吧, 我送你到路口。”简柏殷对隋丰平说,他从隋丰平手里把车钥匙拿了过来。
“不用了,简总,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隋丰平哪能让简柏殷来送他, 连忙推辞。
“上车吧,别让我再多说一次了。”简柏殷上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隋丰平只好跟着上了车,老老实实地被老板送到离家最近的路口,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叹了口气。
简柏殷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司,他顺着岁合路往下开,到沿滨路口左转,一路开到了滨江码头,找了个地方把车一停,简柏殷一个人走去了江边,他沿着江堤走了一会儿停下来,抽了一根烟,晚上的江风又湿又冷,正好让脑子清醒。
温哲歇斯底里的控诉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情绪不完全是装的,真实度就不好说了。
温哲的话可能是挑拨也可能是他确实知道了些什么,简柏殷顾忌梁祁安不愿意去查,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去查,能搞出些蛛丝马迹都不奇怪,但温哲说的很模糊,也没有明确的指向,要靠这几句话去分析什么,反而着了他的道。
简柏殷想起了上辈子梁祁安的结局,后来媒体疯狂的报道了梁祁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把他的生平全都捋了一遍,但从没人说起过他的健康是否存在问题,毕竟梁祁安那么年轻。
简柏殷抽了口烟,江边的冷风迅速地吹散了白雾,只有指尖还留着一点点烟草的味道。
简柏殷垂下眼,一根烟已经烧得只剩烟屁股了,他或许应该跟梁祁安立个约,一起把烟戒了什么的,还要督促他锻炼身体,按时睡觉……简柏殷心里列好了一条条计划,至于其他的,慢慢来,他有时间。
简柏殷爬上大堤,把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
八点钟,爷爷跟梁祁安的饭应该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简柏殷取了车,在滨江路上找了间餐厅,打包了一份外卖,开着车去了思诺疗养院。
※※
“爷爷,喝茶。”梁祁安把泡好的茶递给藤椅上的老人家,一顿饭的功夫,他对老人的称呼就从‘老爷子’变成了‘爷爷’,进展速度之快,越级程度之高,要让认识老爷子的其他人知道了肯定啧啧称奇。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喜欢喝酒,年纪大了老毛病多了,在医生的再三要求下不得已戒了,但喜欢嗑花生这一点却是无论如何也戒不了,花生少吃一些问题也不大,家里人就睁只眼闭只眼认了。
简老和梁祁安一道吃了顿简单清淡的晚餐,两个人就去了詹管家安排好的休息室喝起了茶,茶几上摆了一小盘带壳的花生,詹管家摆上来之前还顶着老爷子怨念的眼神特意提了一句,其中二分之一是给梁祁安准备的,老爷子最多就能吃剩下的二分之一,过量了对身体不好,交代完梁祁安,詹管家才离开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