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她都没有见过叶宁一面,更没来得及问当年的事。
明书晗看着叶锦沉默的样子,摆了摆手让丫鬟下去,轻轻拽了拽叶锦的衣裳,慢慢地道:“娘亲,我和你一起去。”
事到如今,其实真相如何她早已能猜到几分。
只是,有些事总归得母亲亲耳听见才能真正放下心结。
秋日寒凉,明书晗和叶锦一起踩着落叶走进西院。
短短一日,西院便不复从前的光景了。
整个院子里布满枯黄的落叶,地上还有不知何时破碎的瓷片。院中的石桌旁倒是坐着三个人,用着午膳。外面这么冷,他们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人的叫骂声争吵声,和院子的安静仿佛隔在两端一般。
落叶的破碎声惊到了院中的三人。
明书怡很缓慢地抬头,看见来人是谁,复又低下头一言不发,只是却放下了手中的筷箸。
倒是明书敬喊了一声“二伯母”,只是一样的沉默。
西院里只有明书怡,明书敬和他身边的白惜儿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只是也出不了西院。
明书怡是一早就被送回西院的,与此同时还有一封和离书。
这些,都是瑄王做的。
明书晗早已在小莲口中知道了这些事。
那日安贵妃帐外,木青安特意凑近了说了一句“小心”,她便知道木青安也是有备而来。
一屋子的女眷,如果当时明书怡没有看懂自己的意思,或许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祁墨不想她欠别人的,所以把选择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如今建元帝病重,丞相顾怀一力支持太子祁垣,祁垣虽在东宫,但已大权在握。更何况,还有镇国公府的支持,加上御医亲口所说太子之病已无大碍。
如今已没有什么能阻碍祁垣登基了。
孔嬷嬷被侍卫压着出来,一见到明书晗和叶锦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老奴终于见到二夫人和四姑娘了。”
孔嬷嬷脸上有巴掌的痕迹,发饰衣服都乱成一团,如今更是热泪盈眶。
“你只需与我说一件事,当年那件事是谁做的?”叶锦直接问道。
孔嬷嬷摸了一把眼泪,眼里带恨地道:“是夫人!”
几乎在孔嬷嬷说完的瞬间,屋内便传来激烈的叫骂声,“你这个贱奴,枉我这么多年养你这条狗,到头来你竟然咬自己人!贱奴,贱奴……”
屋里的叫骂声不停,叶锦的脸色已经白了几分,她却还是强撑着问完,“为什么?”
曾经钱婉和她们姐妹二人也算是闺中密友,何至于此?
“当初夫人设计和三老爷有了夫妻之实,借着腹中的孩子成功以正妻的身份嫁给三老爷。可是三老爷风流成性,夫人根本管不住他,而那时二老爷却对二夫人一派真心,甚至为此许诺不纳妾。夫人从一开始接近你们姐妹便是为了得到利处,如今却眼看着你们姐妹二人找到良人,而她一人守着一个不成器的人。夫人嫉妒得发疯,老奴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那瓶药。那瓶药有迷情的效用,会让人眼前之人变成心爱之人,借酒起作用。当年,我在叶姨娘的杯中下了那药,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孔嬷嬷一股脑地将当年的事倒了出来,言辞之中再无对钱婉和明峰的敬意,哪怕他们的儿女正在院中。
叶锦险些站不住,她只觉得眉心抽痛,眼前有些模糊。
嫉妒,竟是嫉妒……
可笑,可笑至极!
叶锦凌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孔嬷嬷,“玉佩是怎么回事?”
“夫人让人趁机偷了那块玉佩,本来就是想要陷害叶宁。只是当年事发之后,您很是伤悲,即使没有那一次陷害,夫人她也能笃定你再也走不出来。”
所以,钱婉放弃了那次机会。
空荡荡的院中冷风吹过,仿佛连人骨子里的冷意都能勾出来。
明书晗扶住险些跌倒的叶锦,准备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