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里的粉末尽数倒在了伤口上,疼痛一下子加剧,明书晗没有忍住,轻哼了一声。
祁墨手上动作顿停,却没抬头,动作加快,将白布缠绕在明书晗手上细心地绑好。
他起身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明书晗刚想开口询问刺客的事,整个身子忽的悬空,祁墨将她打横抱起。
明书晗突然悬空,害怕之下直接搂住了祁墨的脖子。她抬头看去,便见祁墨冷着一张脸,丝毫笑意也瞧不见。
“阿墨,我没事。”
祁墨脚下不停,径直抱着明书晗去了隔壁的屋子。
隔壁的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盆炭火,正“噼啪”烧着,散发着暖意。
祁墨将明书晗放在塌上,明书晗拉着他的一片衣角,脸上笑意浅淡:“阿墨,我真的没事。”
祁墨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半蹲下去,将明书晗的右手握在自己掌心,良久才道:“绡绡,对不起。” 炉内炭火“噼啪”地烧着,明书晗低头看着俯在自己膝上的祁墨,第一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像祁墨往日宽慰她一般。
“阿墨,我没事。今日的事只是意外,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就算日后真的有那么一天……”
“不会的,”祁墨猛地抬头认真地看着明书晗,再次强调,“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
“好,我相信你。只是今日那些刺客……我让一个暗卫留下查看,他可发现了什么?”
明书晗想了许久,也不知京中到底何人有动手的机会。或者说,杀了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祁墨借着明书晗的力道起身,坐在她身旁,将她略微冰凉的双手捂在手中,“什么都没查到,倒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个有意思的纹身。”
“纹身?”
“嗯,纹身。那纹身是祁昊身边的暗卫独有的纹身。”
明书晗一惊,双眼微微瞪大,“祁昊?”
祁昊早已处斩,甚至安家的人都无一幸免。他的暗卫竟然还在京中?
“按理说这些暗卫都应该清理干净了,只是我没想到还会有漏网之鱼。只是这次,漏的也太大了些。”
一下子出现十几个暗卫,还偏偏挑在大佛寺那样的地方动手,临时起意自然不可能,但若是有人谋划,那这些人的身后之人又是谁呢?
明书晗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头绪。
“如果是祁昊的残留暗卫,为何会将目光盯向我?就算我真的出事也不会对京中局势有任何影响。阿墨,你可有怀疑的人?”
“怀疑的人。”祁墨低头勾了一下唇角,带着无尽冷意。
或许,从一开始,这些暗卫就没想着要改变什么局势。他们要做的,不过是杀人而已。
暗卫其实本想留活口,只是那些人眼见着没有活路,也便不给自己留退路,直接咬破了口中的毒囊,便是他们想问也无法。
“绡绡,这件事我会派人继续去查。等到有结果了我再与你说。这几日我会再派几个人跟着你,明府周围我也会让他们诸多查探。就算还有人想动手,我也绝不会给他们机会。”祁墨面上是少有的狠厉。
他目光一转,又看到明书晗手上的白布,轻轻摩挲着小姑娘伤口上的白布,祁墨轻声问道:“这里可还疼?”
明书晗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的伤手,“没事了,刚刚涂药时还有些难忍的疼意,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想到还在昏迷的祁欢,明书晗又蹙眉道:“只是不知欢欢怎么样了,她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只是当时除了出现的黑衣人之外还有什么让她受不了的场面吗?除非……”
除非,是那满地的鲜血。
明书晗突然想到祁欢发疯时看着的方向,那里对着的正是雪地上新溅的鲜血,她看着都有些恶心作呕。
“难道,是血腥的场面?”
见明书晗已经猜到,祁墨点了点头,道:“小丫头的父母都是被流寇杀死的。如果当初不是方老爷子及时赶到,怕是她也逃不过。老爷子四处游历,不好带着她在身边,也想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恰巧那时我也被老爷子救了,那时刚刚知道皇兄的杀心,正在山上养伤。老爷子怕我寻死,硬是让我收养了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