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玹不觉好奇问道:“单公子今年贵庚?”
单向彦嘻嘻一笑:“十四岁。”
文玹讶然道:“原来你和我同年啊!”难怪他的言行还带着孩子气,虽然有性格因素使然,但年龄也确实是小。
单向彦不服气道:“你是几月生辰?”
文玹说了自己生辰,单向彦便得意起来:“我是五月十八的生辰,我比你大。”
文玹好笑地摇头,这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乳糖真雪、蜜沙冰、春兰秋菊、乌梅凉水,来了——!”店里的大伯将做好的冰品端出来,只见他双手平举,左右手分别夹着一瓶,端着一碗,手肘水平,肘中央托着一碗,肘间还夹一碗,左右两边加起来就是六碗二瓶,还走得稳稳地丝毫不会洒出来。
单向彦朝文家姊弟三人那桌挥了挥手:“那一桌两碗乳糖真雪,一碗蜜沙冰,其余都是这桌的。”
大伯走到文玹姊弟坐的桌边,先将手上的碗暂且放下,再放下肘上的碗,将相应的冰品放在他们面前,接着将余下的五份全放在左臂与左手上,端至孟裴他们那桌。
文瑜望过去,见单向彦面前摆了两碗一瓶,分别是乳糖真雪、绿豆沙冰、雪泡豆儿水,不由瞪大了眼睛:“单大哥,你一人就吃三份?!”
单向彦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文小娘子说请客,又没说一人只能吃几份,我自然多多益善。”
众人皆大笑起来。
文玹笑着看了眼孟裴,他亦笑着回望她,笑容暖人。她这才舒了口气,是她想多了,他大概只是不想让旁人察觉到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特别罢了吧?
第114章
一夜细雨霏霏, 到了天将明时才渐渐止歇,云开雾散,日出后便放晴了。
国子监牌坊的琉璃瓦上仍带着未干透的雨滴, 清晨的阳光洒在被雨洗得透亮的深青色琉璃瓦上, 洒在朱色廊柱上, 亦洒在那穿着雪白宽袖褙子,大步而行的少年俊美清绝的脸庞上, 袍摆随他步伐而翻飞, 阳光下的白衣更显得一尘不染,如霜如雪。
少年在进贤亭的东厢檐下站定, 抬手轻轻敲门, 门内传来沉稳温和的声音:“进来。”
他推门而入, 恭恭敬敬地行礼:“文相公。”
文成周点点头,视线扫过他脸上:“说吧。”
孟裴略微停了停才带着愧意道:“没能擒获他……”
文成周并不显意外,方才见孟裴眸中并无半分喜色,他就料到,抓捕古二之事一定出了纰漏:“发生什么事了?”
孟裴蹙眉:“不知为何他始终没有回住处,元德带人守候了整整两夜,直到今晨天快亮了才撤走, 留下两人监视。”
“已经连续两晚不归……”文成周挑眉:“可是被他发现了?”
孟裴缓缓摇头:“他们离得很远, 虽然控住了所有进出要道, 但离他的居处很远,藏身处也很隐蔽。那些人都是惯常暗中行动的,只要蛰伏于某处, 就不会被发现。”
文成周沉吟着,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两下后道:“端王府有人走漏风声?”虽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颇为肯定。
孟裴眉头深锁,极轻地摇摇头:“他接近大哥并没有多久,在王府并无根基。且父亲此次命元德率队,他行事一贯谨慎,挑选的人也都是多年跟随的部下,绝无可能走漏风声!”
文成周注视着他:“如果是世子那里走漏了风声呢?”
孟裴一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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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赟烦闷地翻着手中《续汉志》,却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正心浮气躁着呢,过来一名侍卫,传话说王爷让他立即过去。
他心中烦躁愈甚,将书丢在桌上,匆匆赶往腾璜阁,一进书房,就见元德亦在房里,不觉诧异:“父王,不知找我来有何事?”
孟炀盯着他,沉声问道:“元德带人围捕胡觉义,他却连着两夜没回所居之处,你知道吗?”
孟赟急忙否认道:“父王,儿子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出过王府一步,怎么会知道?”
孟炀的目光凌厉起来:“这些天你都和什么人见过,提及过胡觉义之事?”
“父王,真的没有啊!”孟赟一脸无辜地辩解道,心中却猛然一沉,那日许副承旨来访,自己刚被父王骂过,正在气头上,便将他怒斥一顿出气,让他以后再别找乱七八糟的人引荐给自己。难道就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