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女无忧_作者:今夕何如(444)

2018-04-06 今夕何如

  礼官前来,请新人前去拜堂。文玹刚起身,便有人托着金盆过来,盘中一条翠带,要新人共绾同心结。

  共同绾结时,自然难免双手相触,周围亲友便善意地取笑一番,倒弄得人心浮气躁起来,文玹正要把绸带末端穿过结环,手一滑绸带从她手中滑脱。孟裴一把抄住,将绸带末端从环从穿出。

  好在两人都是手巧之人,虽然多花了些时候,还是顺利结成了,文玹将同心结稍加整理,结形便十分美观。亲友纷纷称赞新妇手巧,文家养了好女儿,王爷王妃真是好福气。

  绾好同心结,孟裴手执槐简,牵巾倒行,文玹握着同心结的另一头,跟着他缓缓而行,来到喜堂之上。

  两位新人并立堂前,有人递上一杆秤。

  孟裴接过秤杆,轻轻挑开她面前的红纱,模糊了半天的视野终于变得清晰起来。她巧笑嫣然,他亦笑吟吟望着她,两人心中喜乐无限,压抑不住地从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但见堂上新人,新妇华容婀娜,明眸若水,娇靥如花,芳华无双。新郎眉目如画,风姿清绝,公子如玉,天下无双。这样一对璧人站在一起,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双,满室喝彩声恭喜声庆贺声四起。

  孟裴与文玹面对端王与王妃,参拜父母高堂。孟炀与薛氏都是笑容满面,他们本就对这个儿媳十分中意,高高兴兴地受了他们两人的拜礼。拜完高堂再是夫妇交拜。

  礼毕,回去时候由文玹倒行,手执同心结,牵着孟裴回房。

  回到新房后,又有人托着金盘过来,其上放着两把小巧的金剪子。阿莲过来从她右侧耳后挑出一缕头发来,文玹取了剪刀,亲手剪下一缕,孟裴亦剪下一缕头发来,将两缕头发并做一绺,绾在一起,便为合髻。

  文玹抬眸望向孟裴,他亦凝视着她,墨眸深邃而含情。

  从此结发,夫妻同心,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有那善歌的礼官吟唱:“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葱笼长不散,画堂日日醉春风。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低,龙虎榜中标第一,鸳鸯谱里稳双栖……”

  ·

  待到婚礼结束,酒宴终了,告辞了亲友,孟裴牵着文玹的手回到新房。

  文玹坐下,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她都快累瘫了,不是体力上的累,是精神上的累。

  孟裴轻笑:“才要开始呢……”

  文玹噗嗤一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女使们红了脸,识趣地掩上门退下。

  孟裴走近,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阿玹,我真想你!”

  去年春天他中了一甲后便不再去国子监,在宗正寺挂了个官职,实际并不管事,倒是比以前空闲许多。文玹去郊外时,他总是相陪,按他的说法,这就专心做起文玹的“随侍大护法”起来。

  然而这段亲密时光并没有多久,端王让他趁着成家之前游历一番,他便去了两浙路与福建路,一去就是大半年,虽然时常有书信寄来,到底是远隔两地。直到年前他才回来,而临近婚期,准新郎新妇反而不好相见,两人这就一直没有见过面,直到今日大婚。

  文玹嘴角勾起:“你怎么想我的?”

  “阿玹,我有好几晚都梦见你了。”

  他语气热切,嗓音低沉幽徊,文玹听在耳中不由心跳快了几分,又听他说梦见自己了,不由好奇:“梦见我在做什么呢?”

  孟裴一脸遗憾道:“做什么醒来就忘记了,只记得梦见你了。”

  文玹翻了个白眼:“说了等于白说。”不过她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忽然她想起自己以前做过关于他的梦:“我还记得刚到京城不久的时候,做过一个有你的梦。”

  “哦?”孟裴嘴角笑意加深,“梦见我做什么了?”

  文玹这就准备下刀子了,忍着笑意一脸真诚地道:“我做的是个噩梦,最后梦见你的脸,就吓醒了。”

  孟裴笑容一僵:“你……”

  文玹憋不住大笑起来。

  孟裴无奈摇头:“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洪水猛兽了?那时候你就那么讨厌我?”

  “你和你大哥带兵围住大风寨,我们头上飞着刀子,从山坡上冒险滑下去才得以逃脱,躲在山洞里缺医少药,义父伤重,高烧不退,差点没命,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