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长安才出声，“抬起头来。”
他终于换了个满意的姿势，让荷包更显眼了一点，“你们觉得，朕有什么不一样吗？”
吓到腿软的柳相：“……？？？” 几个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长安不满意了，“有那么难看出来？”
他的姿势都那么明显了……
几个大臣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他两眼——剑眉斜飞入鬓，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没什么不妥。
柳相小心翼翼的说了句，“皇上龙体康健，脸色越发好了。”
秦长安啧了一声。
他把那荷包拨动了一下，意有所指的道，“心情好了，身体就好了。”
心情好了……
柳相四肢一软，莫然大拜，“微臣惶恐！”
他还以为皇上是在反讽，头上冷汗涔涔。
秦*皇上*长安：“……”滚吧！
秦长安越想越气，在长廊上疾步走的时候还在想，猛然停了下来，“安文海！”
安文海一个激灵，连忙滚了过来，“奴才在！”
秦长安，“去！告诉柳相，这半年的俸禄没了！”
没眼色的！
“……”
秦长安的气一直生到回了午时。
午时，有宫娥前来询问，午膳摆到哪里。
秦长安顿了顿，“后殿吧。”
“在书房用膳不太好。”
安文海心说骗谁呢？他以前在这里用膳的时候也没说不好啊。
因为他经常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原因，御书房这里也有一张饭桌，十次有九次里，他的午膳都是在这里用的，现在倒是知道不好了。
不过他在腹诽，表面上也是不敢露出来一点的，只恭敬的应是，就把要求传了下去。
——
青杏直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从昨晚到现在她都如坠梦中——自家小姐怎么会跟皇上相识呢？看昨晚的样子，就连御前的大太监安公公也都对小姐恭恭敬敬……
不过这不阻挡她站在殿外激动的脸色通红。
御前女官和她一起站在殿外，看起来恭敬而顺从，没露出任何不对。
明黄色的仪仗队从远方走来，越来越近。
青杏连忙跪下，“参见皇上。”
万籁俱寂之中，她只看见明黄色的龙袍在自己眼底飘过，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自己头顶问，“皇后呢？”
皇后？？
青杏懵了。
……皇后……是谁？
旁边的御前宫女却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替她解了围，恭恭敬敬的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还没有醒来。”
“嗯。”
青杏只觉得世界有点模糊，只能朦胧的听见皇上应了一声，脑子里天旋地转，只有两个大字——皇后！
是皇后啊！
她迷迷糊糊的，只看见那绣着龙纹的衣服就越离越远，吱嘎一声推门进了屋。
还是富丽堂皇的屋子，雕梁画栋，镂金龙纹，明黄色的床账。
为了方便沉睡，窗户并没有打开，与外面相比还有些暗。
不同的是，铜镜前空荡荡的地方多了卸下来的簪子，闪着细细碎碎的光，床前放着一对绣花鞋，床上隆起一团，仔细听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明明装饰还是那些装饰，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装饰，可此时站在这个屋子里，却偏偏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是一种令人沉醉、又眷恋的味道。
秦长安的目光绕过绣屏，落到了床上隆起的一团上，眼里柔光缓缓溢了出来。
——被子拉到下巴，团在被子里的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婴儿肥，长睫毛，喉咙里甚至都打着小呼噜，可爱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