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喜欢一个连自己的安危都不在意的人。”
陆宸燃心口微震。
他睫毛颤了颤,抬眼直视着雪无霁,抿唇,而后也极为认真地道:“宿哥哥,我不会再这样了。”
雪无霁将不知寒收入鞘中,转身道:“……你若好了,我们就一同去找槐略和缘本相。”
这就是此时揭过的意思了。陆宸燃眼睛亮了亮,而后轻咳了一声道:“宿哥哥……你的伤。”
雪无霁脸一黑。
什么伤,不就是一个牙印!
于是片刻后,雪无霁坐在了水镜前,陆宸燃站在他身后给他敷药。
咬的时候陆宸燃用了灵力,这样的伤口很难同样用灵力治愈,只能用伤药或者自愈。
就像是……雪无霁前世腹部被贯穿的那道剑伤一样。带着诅咒的灵力,一直如附骨之疽一样留存了十几年,到他死前都没能好全。
水镜中,青年衣衫半褪,露出半个肩头,颈侧一圈牙印微微出血,如同烙在血色瓷瓶上的红梅。
陆宸燃一直垂着眼,显然是在和自己生气。他贴好绷带布,全程都没说话。
雪无霁摸了摸那块绷带布,把领子整理好。
他看着陆宸燃的样子,开口道:“我送你的画,在桌子上。”
事实上,在心魔控制的状态下还能保持不伤人,最多只咬了他一口,已经是非常罕见了。
就连雪无霁自己初入魔界、心魔丛生时,都不敢说自己会这么克制。
陆宸燃才想起这件事,一怔,走到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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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发现是哪个小天使给我空投了233个月石hhh
感谢~ 他低头看着画, 指尖摩挲过那两句诗。
“哥哥画得很好。”半晌,陆宸燃笑了下, “看得我也想做一只这样的纸鸢了。”
这本来就是你做的。雪无霁心道。
除了一些过于沉重的记忆,四鹿城的那段记忆他昨晚也梦到了,想来是二人灵力的互相影响。
如果只有他和雪宿, 那就完美了。
思及此, 陆宸燃打了个响指,道:“倒茶。”
名为小红的木头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笨手笨脚地开始泡茶。自从上次雪无霁建议过之后,陆宸燃给它稍微加强了一点机栝。但也没好多少,只是做了一副灵巧的木头手。
要那么精细做什么?干活的东西只要手就行了。
小红端上茶,陆宸燃作势和雪无霁碰了下杯,挑眉笑道:“我保证,最近都不喝酒了。”
雪无霁被他逗到,还有心思开个玩笑:“送了这幅画, 我的欠债可都还清了。你不怕我跑了?”
陆宸燃对他的行踪有一种近于偏执的掌控欲——而直到刚刚陆宸燃犯病, 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剑冢、蛮荒地,自从重生后陆宸燃对自己几乎寸步不离,还专门用飞天画舫与他同乘。
为此, 甚至抛却了刚刚到手的仙皇之位。雪无霁偶尔看到过几次他在甲板上接收机械鸽子,也知道这艘船上看似只有四个人, 暗中其实有许多暗卫出入。
虽然把辟元仙宫交给了陆允风, 但是陆宸燃不可能完全不理事务。可就算这样, 他也要跟着自己去找尾巴。
他在不知不觉间, 已经完全渗透进了雪无霁的交际之中,甚至让雪无霁卸下了全部的戒心。
这个玩笑,也是个小小的试探。
陆宸燃正在卷着画卷,闻言顿了顿。
“这可不行。哥哥让我心动了,怎么能始乱终弃呢?”陆宸燃轻轻一笑,继续慢慢地卷画,眼睛却眯了起来。
“始乱终弃”——这是什么歪理?
雪无霁看着他,后者无辜地歪了歪头。
不过对于这件事,雪无霁心中似乎没什么反感。
他第一次有过这样有人一直相伴的体验,觉得有些新奇,也有些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