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立夫知道段蔚予指的是自己曾经试图说服齐侍郎不要把那两件衣服带走,但是被他拒绝了的事情,这个齐侍郎的确是软硬不吃,如果不是他当时执意要把那两件衣服带走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然而此刻的孟立夫还不知道,那个扰得刑部上下不得安宁的飞贼并不是偶然才出现在齐侍郎面前的,正因为知道这位齐侍郎的性子,所以段蔚予才建议温悦汐选择了这位侍郎大人。
见孟立夫不出声,段蔚予继续道:“好了,说说吧,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出卖平晏侯,把他害死,回京之后又为什么要陷害升平郡主,置她于死地?”
孟立夫当然是不承认,“我说过了,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你们也都很清楚,女子成亲当日是不能见任何男宾的,更别说是当时身处皇宫的太子妃了,我根本没有机会给她下毒,更不要说什么嫁祸给升平郡主了,这完全都是无稽之谈。”
对于孟立夫的否认,段蔚予表情平淡,“所以说,你在皇宫里的内应究竟是谁?”
孟立夫闻言,两只手握紧了一下,垂眸看向桌面,口中道:“我说了不是我下的毒,又怎么会有内应呢?”
预料之中,段蔚予没有再开口了,接下来全都是齐侍郎在问话,无论问什么,孟立夫统统否认,他显然已经做好了抵死不认的准备。看得出来,他心里很清楚,凭着面前的证据,他们还很难给他定罪。
‘咚咚’两声,外面有人在敲门,齐侍郎转身走了出去,外面的人叽里咕噜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半晌之后,他方才转身回来,重新在位置上坐下,齐侍郎盯着孟立夫的眼睛,开口道:“在另一边的房间里,你夫人已经承认了所有的事情,跟升平郡主说的和翟正裕说的完全一致。孟将军,其实你现在承不承认已经无关紧要了,我们只需要你说出你在宫里的内应是谁就行了,如果你说出你的内应的话,我们或许还可以给你留你一个全尸。”
孟立夫初开始听到的时候的确信以为真,吓了一跳,可是稍后就冷静下来了,不会的,他了解自己的夫人,这两样罪名可都是足以株连九族的大罪,况且自己的夫人不会这么轻易出卖自己的,一定是他们在诈自己。
片刻的慌乱之后,孟立夫又立刻冷静了下来,而这种变化全都看在段蔚予和齐侍郎的眼里,齐侍郎顿时泄了气,本来还以为这样诈他一诈,能把实话给诈出来呢,谁知道他竟然这么沉着冷静,这么快就察觉出不对来了,这计划算是完了。
他不由看向身旁的段蔚予,却见段蔚予的脸上没有丝毫失望的神色,只是神情冷淡地坐着,也不去看孟立夫。
孟立夫冷静下来之后,开口道:“不可能的,我夫人怎么可能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们是在诈我吗?我跟你们说了,我根本就不是犯人,你们这一招对我没用。”
段蔚予这个时候却是笑了,一旁的齐侍郎觉得奇怪,蔚王殿下笑什么?这种状况下还能笑得出来?不过看着这样的蔚王殿下,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子暗地里都爱慕蔚王殿下了,就连身为男人的自己看到他这样笑,都觉得太养眼。
“是,这一招对你是没用,可是对你夫人却有用啊。你说这同样的情况,换了是你夫人,她能跟你一样镇定自若地判断出这不过是一场骗局吗?再跟你透露一点吧,现在正在审问她的是太子殿下和刑部尚书,在这两个人面前,你以为你的夫人还有多少定力?”段蔚予身子前倾,幽深冷冽的眼睛看向孟立夫,“你犯下的这两桩案子可都是足以株连九族的,如果太子殿下以放过你们儿子为借口,你认为你夫人会不会说实话?”
段蔚予说完之后,就径直起身走了出去,而孟立夫已然面如死灰,他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诈自己,而是诈自己的夫人。
温悦汐和段蔚予从刑部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温悦汐揉了揉肚子,仰头看着段蔚予,可怜兮兮地道:“我饿了。”中午是在刑部里凑合吃的,只吃了一点点,已经一天了,都没怎么吃东西。
这个时候,刑部的人把段蔚予的马给牵了来,段蔚予抱着温悦汐飞身上了马背,“走,我们回去吃饭去。”
可惜,他们回到侯府的时候,厨房还没开始做饭,温悦汐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好拿了些糕点先来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