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初容知道尊主夫人这言外之意是指什么,当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初容谨遵夫人教诲。”
那尊主夫人闻言脸上露出笑意来,伸手覆在上官初容的手背上,“你这孩子打小就出色,比起那些男孩子也丝毫不差,尊主也屡次在我面前夸过你,但这都不是我们选定你成为我们儿媳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潭远他喜欢你,这桩婚事,是他自己求来的。”说到这里,尊主夫人又是笑了笑,“其实那孩子的心事我哪里能看不出来呢?他早就喜欢你了,只是羞于说出口。你多体谅一点,潭远那孩子是个木讷不会说话的,可是他对你的心却是真的。人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番话停在耳中,上官初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跟方才一样,也只是微微点头,沉默不语。这尊主夫人实在看不透她是什么想法,只能柔和了态度规劝着她,半晌见上官初容都没有回一句话,尊主夫人也是累了,只道:“也是难为你了,一直听我在这里唠叨,我倒是很高兴,已经很久没有人像这样仔细听过我说话了。”
这偌大的灿缈宫要说静起来,那也真是安静得吓人,自从自己住进这里之后,能见外人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出来,丈夫、儿子,他们全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幸好自己还有纪儿,只是纪儿天生心脉不足,自己也不敢跟他说太多,唯恐引起他心绪的波动。自己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得时时处处地小心,他常年卧病在床,心思也是极敏感的,哪一句话不定就能戳痛他的心,引起他病症的发作,那才是吓人。
上官初容知道这意思就是自己可以走了,心中亦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夫人言重了,能陪夫人说话是初容的荣幸。时间不早了,夫人好生歇息吧,初容先行告退了。”
那尊主夫人点了点头,对身边候着的侍女道:“去送送上官小姐。”
那侍女应了一声,便是送了上官初容出去。
刚走出去不久,谁知竟是恰好迎面碰上了壬潭远,壬潭远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以往他见着上官初容的时候,神情总是温柔可亲的,这是这一次显然有了很大的不同,就连那侍女都感受到了壬潭远身上的寒冰之气。
“你先回去吧。”壬潭远对侍女道。
那侍女应了一声,也便是转身回去了。
上官初容和壬潭远两个人并肩走着,上官初容向来话少,而壬潭远心中堵着一口气,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过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指望身旁的女子先开口说话那是痴心妄想,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开了口,“母亲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没办法,在面对她的时候,每次妥协的都是自己,谁让自己喜欢她呢。
“说了些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猜到了吧。”上官初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可是那一字一句却像是刀片一样扎在壬潭远的心口。
“所以,外面的流言是真的,你跟你父母吵了一架,因为不想嫁给我?”
在等待上官初容开口回答的这短暂的片刻里,壬潭远的心中闪过各种情绪,甚至他开始后悔自己这样问了,如果答案注定会让自己失望的话,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问。
但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上官初容冷冷淡淡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是不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到了这个时候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她这意思是承认了?外面的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为什么突然改主意?”外人不知道,可是自己知道,她这般突然改主意是在段蔚予来了这里之后,却原来之前自己并非是胡思乱想,她真的喜欢上了段蔚予,是吗?
上官初容无所谓地道:“这个原因……你怎么想都无所谓,反正已经改变不了事实了,我还是要嫁给你不是吗?”
“为什么不能喜欢上我?”壬潭远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些委屈,这些年来自己在她面前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恐哪里惹了她不高兴,想尽一切办法讨她欢心,可是为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她跟段蔚予不过是刚刚见面而已,她为什么就那么快地喜欢上了段蔚予,为了他,她不惜打破自己的原则,让他们住进她那绝不容许外人踏足的竹楼,她甚至都知道段蔚予已经娶妻了,却还是这样做了,段蔚予究竟是哪里吸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