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弗离开之后,温悦汐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段蔚予的脸颊,“蔚王殿下,当着旁人的面,你能不能含蓄一点儿啊?”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还是说……”段蔚予笑着道:“你害怕了?放心,我现在这个样子欺负不了你。”
温悦汐嗔了段蔚予一眼,道:“我当然知道你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我这不是担心睡觉不老实,碰着你的伤口了吗?”
段蔚予笑了笑,神色却变得认真起来,“悦汐,我只是想看你在身边。”不然,好像总是有一种不切实的感觉,好像这段日子以来,只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温悦汐沐浴过后,到底还是在段蔚予的身旁躺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段蔚予身上的伤口,不敢轻举妄动。
在床上睡了那么多天,现在的温悦汐却是精神得很,一点睡意都没有,躺在段蔚予的身边,不由喃喃道:“本还以为赶不上蔺玉的大婚了,现下看来,时间倒还宽裕,不过萱妃假死的事情,交给段映湛我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时间赶得及的话,我们还是尽早回去看看情况吧?”
久久都没有听到回音,温悦汐抬眸看向段蔚予的脸,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温悦汐忍不住凑近了他的脸,去听他那平稳的呼吸,听着听着心里就有了些酸涩的意味,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能为自己豁出性命去的男人,何其有幸。
温悦汐就这么盯着段蔚予看了良久,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睡去,在这个夜里,就连风似乎都变得温柔了些。
而这厢的许宓在连续几天的紧张之后,今日也终于放下心来,能好好睡一个好觉了,谁知道半夜却是被尿意给憋醒了。在这西域之处,虽然是夏日,但是夜里也是有些冷意的,许宓披上自己外衣走出房间,便是一路往茅厕而去,可是在走出院子的时候,却看到前方屋脊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影,不由吓了一跳,“是谁在那里?”
“是我。”幽幽的声音从屋脊上传来,虽然被夜风吹散了几分,但许宓还是准确辨认出了这是司空禹的声音。
“你……”正要开口,可是尿意却已然等不及了,许宓也不再停留,赶紧去了茅厕。
回来的时候,经过这里,见司空禹还在那屋脊之上坐着,便是跃身而起,上了那屋脊,坐在了司空禹的身旁。
“怎么?半夜睡不着,一个人在这里装忧郁呢?得了吧你,自打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不是这一挂的,还是蛮横不讲理更适合你一些。”
“我以前在你的印象之中就这么差吗?难道没有一点点好的地方?”司空禹忍不住皱眉。
“不止是我,当初悦汐在启辰京城住的那半年里,经常给我写信,信上没少提到你。”
说完这话,突然见得身旁的男子目光晶亮地看着自己,许宓赶紧道:“你可别误会,都没什么好话。你自己也回想一下吧,当初悦汐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对她的态度有好过吗?别说是她在信上写的那些了,就是我自己的亲眼所见,我也没见你对她好过,不是颐指气使,就是冷言讽刺,我要是悦汐,我都恨不得拿刀刺你了。”
司空禹听得许宓这样说,也是不由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当时温悦汐在启辰京城住了半年,自己跟她接触得不少,但是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给她过什么好脸色,可是司空禹自己也觉得委屈,“可是那个时候我以为她是男子,但我自己却……你能明白那种心情吗?”
许宓摇头,很耿直地道:“我又没有喜欢过女人,我怎么会明白?不对,应该是我又没有喜欢过男扮女装的女人。”说完之后,自己都忍不住喃喃道:“怎么这么拗口啊?”
“我向来都很讨厌那些有断袖之癖的人,可是我竟然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个时候我很痛苦,极想要看到她,又想要避开她。见不到她的时候,想方设法地要出现在她面前,而真的见到她了,却又厌恶自己喜欢身为男人的她,所以忍不住用那些刺耳的话去中伤她。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对她好一点,那结果……”
许宓却是迅速截断了司空禹的话,“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事实上,从悦汐离开蔚王殿下的那一刻开始,她所有的期待就是回到他的身边去。她对自己的目的地很明确,便不会因为路上别的风景而停留,所以纵然当时你对她很好,她也不会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