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诚实地轻轻点头。大胆、主动,是当时的勇气,这会儿,那勇气全跑到了爪哇国。
“说你什么好?”程询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那你就别说。”她又挠了他一下,仍是没怎么用力。
程询托起她的脸,这一次,没管她的不情愿。
他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唇。
他抚着那曼妙的身形,手势迂回。
怡君一次次打着他的手,不奏效,索性咬了他一口,往一旁挪了挪,“你,混帐。”
他却笑起来,把那柔滑如鱼儿一般的身形揽回到臂弯,“近到不能再近了,日后只有更亲密。谁难为情谁吃亏。你看着办。”
“……”怡君啼笑皆非。
“你是我的了。”
“……”所以呢?她扬了扬眉。
“我也是你的了。”程询和缓地道,“相互的事儿。你要是难为情,我是不是要反思欺负了你?”
“不用。”怡君立时接话,停一停,笑了,“你才不会。”
“怎么不会?”程询笑说,“打量我就不会患得患失?”
怡君道:“以前或许会,现在人嫁过来了,你不就有底气了?”说着话,又往一旁挪了挪,用半边被子裹住自己。
程询揉揉她的脸,“我还真不敢。惹得你一高兴,让我后院儿起火怎么办?想想都腿软。”
怡君被逗得由衷地笑了,那点儿不自在全然消散。放松下来,她开始顾及眼前事,“我得去沐浴。”
“我去给你唤人。”程询坐起来,麻利地穿上衣服,又回头看仍旧躺着不动的怡君,“你就这样等吴妈妈来?不穿衣服?”
“……”怡君皱眉,“让吴妈妈叫水就行了,谁让你把人唤来了?”
“没人管你?——那成什么了?”他继续逗她。
怡君长睫忽闪一下,半截手臂探出去,对他招一招手,“你过来。”
“要怎样?”程询俯身凑近她,“我帮你穿?”
怡君搂住他,亲了他的唇一下,“你太会说噎人的话了,我得贿赂贿赂你,省得日后总是灰头土脸的。”
程询逸出低低的笑声。
她又亲他一下,随即加深亲吻。没过多会儿,咬住他的舌尖,用了些力气。
程询仍是笑着,就知道她有这一手。
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不免泄气,松了口,打算让他快些走人的时候,反被他吻住。有点儿蛮横的,似是作为小小的惩罚。
怡君扯着他的衣襟,模糊地没好气地咕哝着。
他隔着锦被拍拍她,“让你淘气。”
怡君皱了皱鼻子,“我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程询哈哈地笑起来,又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方举步出门。
两人分头沐浴更衣之后,下人已经重新铺了床。
怡君裹着绒面斗篷转回来的时候,见他穿着纯白的中衣,盘膝坐在大炕上喝水,听到她进门,问:“饿不饿?”有点儿歉意,回来就该顾及的事,可他忘了。
“不饿。”怡君走到他跟前,“小厨房里准备得齐全,吴妈妈单独给我做了饭菜。我吃过了。你呢?”
“不饿。”酒喝得太多,实在吃不下东西,“倒是渴得厉害。”
“哥哥喝醉了,都是倒头就睡,你倒是不一样。”这一点,怡君也是很服气的。最怕的就是男子酒后失态。
程询就笑。这样的日子,怎么样的人才能睡得着?他转头看一看窗户,“今日天气很好,月色很美。”
今日是十六,月正圆。怡君随着他的手势望过去,看到的却是贴着大红喜字的窗纱。
程询放下水杯,下地,“去外间看看?”
“好啊。”
携手走到外间,程询开了窗,又让她站到身前。
夜风徐徐入室,含着花香。
皓月当空,清辉笼罩庭院。
花树随风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程询担心她冷,将她披着的斗篷裹紧,再将她拥住。
她安静地看着眼前一切,感受着他给的温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想什么?”他问。
她双手伸到斗篷外,覆上他交握的手,“人长久,共婵娟。”